孫承德極其難得地提前半個小時就到了練習室,平時他就算來了也都是先在辦公室泡一杯參茶再來看他們練習進度的。
透過門上的玻璃就能看見屋子裡面一群人圍成一團,打開門之後一眼就看見站在人群中央的閔蕤和田正國。
“怎麼回事?”孫承德沒錯過地上花花綠綠的零食包裝袋,沒好氣道,“這是在表演大變垃圾?”
閔蕤看著他,淡淡道:“不是,是人性的醜陋。”
孫承德眼角一抽:“這垃圾怎麼回事?堆在這裡等著我來掃?”
田正國忙拉了拉閔蕤的衣袖,對著他搖搖頭。
韓志相是現在在場的最年長者,他來說話也沒什麼不對:“老師,是這樣的。田正國他打開柜子的時候裡面就一堆這樣的東西倒了出來,閔蕤說要等著倒垃圾的人來掃。”
孫承德沒什麼表情地看向閔蕤:“那你知道是誰嗎?”
閔蕤沒反應,握著田正國的水壺。
孫承德哼了一聲:“無故打擾練習秩序,你很膨脹啊?”
這算是對練習生最嚴厲的批評了。
在韓國這樣的地方人人都見面鞠躬問好,無論心裡如何面上都是一副謙遜地不能再謙遜的樣子,而練習生未出道之前最忌諱的就是被這樣評價。
如果是在別家公司,得到這樣的評語基本上和出道無緣了。
閔蕤心中所想已經得到印證了,但他臉上還是沒什麼表情。一雙丹鳳眼平靜地看著孫承德,連唇都沒有抿起來。
田正國聽到這話臉色變得慘白,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孫承德的這句話是對誰說的,環顧四周,看好戲的神色占了大半。
“站著幹什麼?還真指望有誰出來掃乾淨?”孫承德白了他們一眼,“趕緊拿掃把來弄乾淨開始練習。”
“孫老師。”閔蕤突然出聲,在孫承德看過來之後九十度鞠躬,“我有話跟您說。”
“說吧。”孫承德雙手抄在胸前,神色漠然,“沒什麼不能在人前說的。”
田正國咬著下唇,覺得不應該是閔蕤站出來承受這些諷刺的眼神。
這一切都是衝著他來的,閔蕤有什麼錯?
閔蕤倒是笑了,根本就沒把那些諷刺的表情放在心上,嘴角扯出一個弧度:“老師,我說過,這些垃圾應該是要惡作劇的那個人自己來清理乾淨。”
“誰?”孫承德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
“自古以來,聖賢尊崇敢作敢當。”閔蕤悠悠道,“那為人師者也該以身作則。孫老師,既然您讓我在這裡說,那我就在這裡問問您,為什麼要把我叔叔垃圾桶里的垃圾倒進正國的儲物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