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暫時有點難過的金泰悙,就在練習室里的人討論著自己的時候,一個人躲到了公司的樓梯間裡。
閔蕤最喜歡抱一個檯燈坐在樓道里做自己的事,金泰悙還一直納悶。
黑黝黝的樓梯間裡只有聲控燈會在感應到聲音震動時發出昏暗的光,金泰悙的腳步聲很輕,走在樓梯間的時候燈都沒亮。
心底溢滿的難過覆蓋了對黑暗的畏懼,他現在只覺得心臟像是被浸泡在苦酒里一樣,帶著苦味的酸澀還忍受著發酵的酥麻。
金泰悙默默坐下,拿出手機翻著以前和奶奶的每一張合影。
他的童年就是跟奶奶一起在居昌度過的,慈祥的奶奶會在他睡不著的時候給他講故事,會在他決定去首爾當練習生的時候為他擋住爺爺的怒火。
但是為他做了這麼多事,支持著他一直走到現在的奶奶,卻在他還沒有來得及盡孝的時候住進了醫院的重症監護室。
翻到之前跟閔蕤翹掉練習到大邱跟奶奶拍攝的合照,看見鏡頭中奶奶雖然皺紋滿布卻笑容慈祥的臉,金泰悙的眼淚就再也忍不住了。
“奶奶,我好想你啊。”金泰悙雙手握著手機,吸著鼻涕,胡亂地用袖子擦著眼淚。
小時候把他抱著養大的奶奶,此刻卻在病床上毫無生氣地躺著。
奶奶還說過,她最大的願望就是看見她的小孫子泰悙成為世界級的頂級偶像,這樣她就能毫無遺憾地離開了。
可是現在他明明還沒有跟兄弟們一起走上頂峰,他們的事業明明才剛剛有起色!
一張帶著香味疊成長方形的紙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遞了過來。
金泰悙抬起頭,哭紅了的眼睛看見了站在他跟前的閔蕤。
雖然光線昏暗,但他還是通過線條優美的下顎認出了他。
“謝謝。”金泰悙接過紙巾,把折好的紙巾抖開,擤了一聲很響亮的鼻涕。
閔蕤在他身旁坐下,瞥見還亮著的手機屏幕,也不問金泰悙為什麼哭成這樣。
“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翹過一次練習去大邱的事嗎?”閔蕤不問,金泰悙主動說了起來。
閔蕤剛剛聽見了金泰悙說的話,自然明白他是想問他是否還對當年與金奶奶合影的事有印象:“記得。奶奶身體出問題了嗎?”
金泰悙用完了一張紙,又對閔蕤伸出了一隻手。
閔蕤直接把自己身上的一包餐巾紙全都給他了。
“醫生說,這是因為她器官衰老,身體的各項機能都退化了。”金泰悙抽出紙巾,擦完鼻涕又擦眼淚,只是眼淚止都止不住,“如果這病發生在年輕人身上……為什麼不是……為什麼不是我?”
說到後面,因為情緒激動,他都不能說出完整的句子。
由於哭的太用力,他本來就低沉的嗓音變得更加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