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閔允其打算把被褥甩到肩膀上再空出一隻手去按電梯鍵之前,又有一個瘦高的影子逆光走了進來。
近視眼閔允其沒來得及推滑到鼻尖上的眼鏡, 耳邊就傳來清冷的聲音:“幾樓?”
“6樓。”對方沒有說敬語, 倒是朋友先回答了。
那人點點頭,修長的手指按下鍵, 背過身對著他們, 肩膀上背著的吉他盒又擠占了一部分空間。
閔允其往後站了幾步, 發潮的被褥隔開他的手跟那個人背上的吉他。
小小的封閉空間裡, 那人身上的雪松香淡淡的,雖然並不刺鼻, 卻存在感十足。
看不清五官, 倒是他的皮膚也挺白的,聲音抓耳,短短兩個字聽不出別的信息。
閔允其心想, 如果用雪松形容這個人給他的感覺, 那自己給旁人的第一印象是什麼呢?窮酸嗎?
“是松月啊。”那個人的聲音比起第一次見面要低沉有磁性的多,兩人湊近時,他身上的雪松味變成了酒香。
閔允其扶住已經喝醉的閔蕤, 語氣惡劣:“呀!臭小子,在我工作室發酒瘋是想挨打嗎?”
“哥不喜歡我靠近你嗎?”那個爛醉如泥的孩子白襯衣的領口染著紫紅色的酒漬,被閔允其推在地上之後就沒有起來的打算似的癱坐著,喉音微沉,“第一次見面也是啊,呀,閔松月,為什麼看見我要往後退呢?”
他原來記得也跟自己一樣清楚嗎?
閔允其壓抑著內心澎湃的情緒,臉上流露出來的只有不耐煩:“PD怎麼回事啊!帶著你為什麼還要喝這麼多酒?”
這臭小子喝了酒之後還對他說“呀”,仿佛以前沒有教他規矩似的。
一想到那一次發生的事,閔允其的臉比喝醉的閔蕤還要紅。
“酒不醉人人自醉,色不迷人人自迷。”閔蕤嘴裡念叨著中文,完全沒有平時那種清冷的樣子,看著閔允其無奈,他倒笑的開心極了。
閔允其聽不懂中文,但是看見忙內一邊說話一邊笑的像個偷腥的狐狸似的,嘴角也忍不住勾了起來。
“閔允其,你不是最喜歡樹立紀律的嗎?”在他走進時,坐在地上看似無害的人卻一把抓住他的衣擺將他往地上一帶,兩張臉貼的極近,“剛才到現在,我一直在對你說半語,怎麼不教育我了?”
閔允其的手按著他的肩膀,讓自己的腦袋離他遠一點:“滿嘴酒味,熏死了。”
“你不喜歡酒嗎?”閔蕤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就因為我醉了就要推開我嗎?你這個冷漠男。”
看著他那雙仿佛帶著漩渦能夠把人吸進去的丹鳳眼,閔允其有些堂皇地移開自己的視線。
做個人閔允其,這個人是你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