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踢了踢桌子,示意道:「這算是你賣的嗎?」
看著台子上那幾瓶酒,陳青緩緩地搖了搖頭。
「這樣啊,」像是想到什麼般,費凡露出一個玩味的笑,隨即道:「你今天要是能把這些喝完,我就再點這樣的雙倍,算你的業績,怎麼樣?」
沒有立刻回話,陳青只是抬起眼睛,一直愣愣的盯著面前不掩惡意的費凡。
幾秒後,他問:「你說話算話嗎?」
「當然。」
「好。」
兩米見寬的桌子上,整整齊齊擺著幾十杯盛滿洋酒的杯子。
賣了這麼幾天的酒,陳青也做了很多功課,知道面前的酒什麼度數,也知道這一桌子酒是什麼價位。
那個數字大概夠他不眠不休干十年才能賺到。
包廂里其他人都圍坐了過來,其中不少人拿出了手機準備錄像,還有人在怪叫著起鬨。
沒有人在意這麼多酒喝下去人會不會有事,在金港,人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陳青端起其中一杯酒,又看了眼座位上的費凡。
隨即一仰而盡。
冰涼的液體順著喉管而下,他無暇顧及是什麼味道,只將手中空了杯子放到一旁,又利落地端起下一杯。
不過半分鐘的時間,陳青已經喝了七八杯。
正要端起下一杯的時候,費凡喊了停。
陳青握著酒杯的手青筋凸起,嘴角還有未乾的酒漬,他看著費凡,呼吸有些不自然的急促。
——剛剛下肚的那幾杯酒,顯然也讓他很不好受。
費凡起身湊近陳青,看著那張萬年不變的沒有表情的臉,莫名不爽。
「金港的服務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費凡抬手掐住陳青的下頜,另一隻手拿著手機,一下下極具羞辱意味地拍著陳青的臉,嘲諷道:
「苦著張臉給誰看呢,跟死了爹媽一樣。」
陳青的眼神倏地收緊,他看著費凡,嘴裡呼著酒氣,臉上萬年不變的表情此刻終於起了些波瀾,帶著股滲人的狠勁。
費凡被看的一愣,再看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對方依舊一副任人欺負的窩囊樣,剛剛仿佛只是他的一個錯覺。
「你想怎麼樣?」陳青啞聲問。
費凡滿意了,他甩開手,笑道:「會笑嗎?你平時推銷酒都是怎麼做的?做狗的總要搖尾乞憐,才能讓人賞你骨頭,知道嗎?」
……
凌斯年到的時候,陳青恰好咽下了最後一口酒。
他身形幾乎站立不住,搖晃著將酒杯放到了桌子上,機械一般擠出一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