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斯年一手撐著傘,一手拉著陳青,緩步走在白茫茫的人行道上。
頭頂是雪落下的沙沙聲,腳下是咯吱咯吱的踩雪聲。
凌斯年嘴角彎了彎。
「你冷不冷?」
陳青搖了搖頭:「不冷。」
出來的時候對方強勢的給他套上了羽絨服,剛剛又給他圍了兩圈圍巾,說實話,陳青現在有些熱。
「房子我會替你買回來的。」凌斯年說:「差不多一周就可以辦下來。」
陳青腳步頓了下:「不用了。」
「為什麼不用?你不是很看重那處房子嗎?」
當初因為安安撫養權的緣故,安安父親那邊獅子大開口,當下恰好有人看重陳青家的位置,想買下來蓋新房,來了好幾次陳青都沒有同意。
「我就剩這個房子還能有點念想了。」陳青當時是這樣說的。
當時凌斯年雖然不明白一處破房子有什麼可念的,不過也知道了陳青心裡的看重。
不過現在他隱約明白了些。
「算了,賣都賣了」。
聽到陳青的回答,凌斯年懶得爭論,反正他主意也不會變。
那處房子再破,也是他和陳青在裡面住過的,哪裡能讓一些不相干的外人去住。
這個話題略過不提,凌斯年想到後續的安排,便又說道。
「明天我會去外地一段時間,大概一個月左右……骨髓的事情你放心,助理都會安排,不會有問題。」
陳青木了一路的臉此刻終於有了變化:「謝謝。」
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再說些什麼。
凌斯年的恩情大概這輩子都難以還清了,壓在心頭沉甸甸的。
陳青想,等安安的病好了,凌斯年要是還沒想起來,他會坦白一切,到時候對方要是想揍他出氣,揍幾頓他都不會還手。
回去的路又走了將近四十分鐘,到樓下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了。
雪已經停了,凌斯年收起了傘,在原地站定。
不知道是不是雪地映襯的,陳青注意到凌斯年的臉格外的蒼白。
現在這個點兒,又是這個天氣,陳青也說不出讓對方回去的話。
「你要不今晚住下吧。」
房子是三室一廳的,安安需要照顧,一般都是輪流和他或者周阿姨睡,所以還有一間空房間。
凌斯年要是想住下也沒問題。
「你這是在邀請我嗎?」凌斯年唇角勾起。
陳青點了點頭。
凌斯年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算了,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