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溫柔趕忙拒絕,笑的十分客氣,“不用麻煩公子了,我來之前已經用過了。”
“是嗎。”雲處安也不說他等了她究竟有多久,掩飾般夾起一塊醃菜,問得很不經意,“都用了些什麼?”
“我。”溫柔臉上錯愕了一瞬,“我......”
實際上她什麼都沒吃。
一個心事重重又為愛受著折磨的女孩子,試問怎麼能吃得下東西?
雲處安放下筷子,轉身看向她,想說什麼,卻又在她略腫的眼睛上停頓了幾秒。
“就和公子一樣......”怕被他看出什麼端倪,溫柔錯開視線不看他,清清嗓子壓下那股酸澀,找回聲音:“吃了些小廚房準備的清粥小菜。”
“原是這樣。”雲處安沒再往下探究,語氣深得聽不出是信了還是沒有信。但溫柔卻知道,他能等她到的這麼晚還在吃飯,必然對她的動態了如指掌,除非他願意,否則不是會被這樣簡單糊弄過去的。
其實昨晚回去以後溫柔就想明白了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無非是柳沫茹在寂寞的日子裡愛上了特意出現並示好的季郵,可痴女怕賤男,她卻被對方當了盾牌用的悲傷愛情故事。溫柔不知道原主的世界裡,柳沫茹是否也是愛著季郵才去和雲處安在一起的,但卻知道,事情發展到這裡,也是時候加把火了。
不然在雲處安心裡,她的身份還是那個介於可以信任和不可以信任之間的“X”,即使是對方對她的感情逐漸升溫,有這麼一層需要警惕地理智在,難保在季郵和柳沫茹做出什么小動作後,他會不會順帶著牽連到她。
像雲處安這種看似對所有事情都喜怒不形於色,待人接物都一副雲淡風輕,卻極度需要忠誠感的少年,溫柔都不用想就知道被他發現有背叛苗頭的下場。
她也適時地表現出來了那副——想說什麼卻又不能說,和分明對他有情誼卻又必須壓抑下去的難過。
兩種情緒雜糅,其實表演起來很考驗層次遞進。
“公子今日的身體也沒什麼大礙,多多注意休息便好,這個是今日的藥,記得一會在飯後半個時辰之後再用。”溫柔邊說邊從椅子上站起來把藥遞給寺紳。
對方點點頭接過藥來,緊接著端著出門。
一時間,屋裡只剩下溫柔和雲處安兩個人。
她加緊了收拾的動作,恨不能下一秒就轉身出去。
自從溫柔住進光明頂以來,沒有一天不是準時來到雲處安院子裡看診的,且隨著兩個人的相熟,待得時間也越來越久,有時候即使只是在一旁開藥方,她也能墨跡著開個半晌。
從來沒有如今日一般這樣的想要離開。
“溫姑娘。”
溫柔動作沒停,輕輕應了聲。
雲處安見她一心想著走,又喚了一句她的名字,比之前說的時候,尾音拖得長了些,裡面的情緒也加的重了些:“溫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