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眉眼如玉,嘴唇薄白,嘴角上揚,從照片裡都可以看見那溫潤的氣質。
而就這麼一個溫潤的少年,在臨死之前還不肯放過他。
初旭午夜夢回的時候曾經夢見過他,夢裡的溫遠星,依舊是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時,還對著他說:“初旭,你知道嗎?活人是鬥不過死人的。”
“初旭,我只比你小一天,而你卻是人群中所有人都羨慕的對象,我天生卻殘疾心臟病,為什麼只晚了你一天,而所有的不好一切都給了我?”
“他們叫我叫你哥,我叫不出口,憑什麼所有的好都給了你?明明我們就差一天出生。卻天差地別。”
清風徐來,身邊路過一群人,帶著細微的哭聲,擾的初旭的思緒戛然而止。
他輕嘆一聲,伸出手將溫遠星墓碑上不知何時掉落的一片枯葉捻起掃掉。
他就這麼站著,過了半天,他逆著光俯視他,伸出了自己的手,無名指上有一枚戒指,和裴星的是同款,他舔唇,輕聲說:“遠星,你看,我還是放不下她,我和她在一起了。”
無人回答他。
不遠處的樹梢在肆意的搖曳著,嘩啦啦的作響。
初旭從樹梢上收回視線,小聲問:“你這是開心嗎?還是生氣?”
而墓碑那人始終是一臉溫潤的笑著。
“那我就當你是開心的了,我收下你的祝福了。”
初旭轉身,踩著一層一層的石階往下走,而他身後,墓碑上的人笑容依舊,溫潤君子,如沐春風。
—
下午,裴星從醫院走出來。
初旭的車早就等在這裡了,她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他的車子,剛打開門的瞬間,就看見初旭拿著一根雪糕在她眼前晃了晃。
是一根小布丁。
以前她最喜歡吃了。
裴星笑了下,伸手接過,說了句:“謝謝。”
裴星撕開包裝,吃了一口,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甜甜的,奶味很足。
裴星似不經意的問:“今天下午去哪裡啦?”
初旭:“在公司呢,剛去了一趟遠星那裡。”
“去看遠星了?”
“嗯,他墓碑前的那株雛菊是你送的嗎?”
“上個月去湯溪之前去看過他。”
“給我吃一口。”初旭忽然說。
裴星愣了,“啊?”了聲,指了指雪糕問:“這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