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對不起,把自己弄成了這副樣子。
無論相隔多遠,至少他們看得還是一個月亮,他在做什麼?有沒有一絲想她……或者,他們已經結婚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喬眠仰頭閉上了眼。
從此,他的一切再和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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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喬眠又在河畔站了一天,她坐在身後的長椅上看著河面的遊輪,周圍行色匆匆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她認識的人。
譚時抬腕看了看表,已經凌晨了,但她還沒有回去,今天格外的晚。
她是個漂亮冷艷有故事的人,而他像只長著獠牙的惡鬼,貪婪地不停饜食她的美。
上癮。
已經四天了,她每天都過來,除了初遇時的驚訝和竊喜,譚時每天都來這裡狩獵,等待他的獵物。
無風無月的夜晚,夜幕只有幾片鉛灰色的雲飄著,帶著幾分縹緲的不真實感。譚時拿出手機,將半年前酒會上的照片和相機里的照片對比。
那種頹敗的美感更深了。
男人滿意地勾起唇角。
晚上的河畔瀰漫著冷意,喬眠坐在長椅上,微微蜷縮著身體。
不是她不想回去,而是她已經沒有了住的地方,來到巴黎後她找了最便宜的旅館,最後的一歐在早上買了麵包。
那個麵包她是混著眼淚吃下去的,爸爸給她存了十二年的零花錢,有很大一部分她給沈雲黎買了禮物,她天真的不想用他的錢給他買,到商場總是挑最好看最貴的那條領帶和襯衣……
喬眠從來沒想過存錢,十二歲之前有爸爸在,十二歲之後有沈雲黎在,她覺得自己一輩子都不用擔心錢的事。
但,怎麼也不會想到,那個把她寵到骨子裡的男人,會不要她。
如何徹底摧毀一個人?
給她極致寵愛,再一次性收回所有。
喬眠現在已經七零八落了。
夜色越來越沉,困意也越來越重,喬眠疲倦地閉上了雙眼,但沒多久就醒了。這種地方她不敢睡,但又不知道能去哪。
胃抽搐地已經麻木,凌晨之後,風也變得很涼。連溫飽都解決不了更不要說買新的衣服,喬眠活動了一下雙腿,從河畔離開了。
走過繁華的街道,路邊有燈亮著但很多店鋪都已經關門了。喬眠渾渾噩噩地往前走,不知道終點在哪裡,不知走了多久,昏暗的光線忽然迎來了一束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