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你們的虛偽骯髒和背叛嗎?那我一輩子都不想懂。”凌厲的字眼,喬眠想將這些字變成刀往他心裡捅。
此時此刻,譚時真的變成了他口中的溫柔模樣,對喬眠無盡包容,包容她的壞脾氣,包容她的胡鬧與憤怒。
桌子上的高腳杯倒掛著,譚時倒了點酒,輕輕搖晃:“你喜歡這件紅色絲絨的吊帶裙,也喜歡柜子里的那件牛仔褲,昨天出去玩的時候,那件黃色波點裙子你也很喜歡。其實人跟物都是一樣的,一個人為什麼非得被另一個人占有?喜歡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它是不受控制的,就像我喜歡你。”
為什麼能把背叛說的那麼冠冕堂皇,喬眠再也沒有一絲笑意,冷笑都不復存在,她倔強地揚起下巴:“喜歡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感情,因為它是唯一的,彼此是對方的唯一。”
她濃烈的情緒落在眼裡,譚時笑了,好像在笑她的單純幼稚:“那我這麼問你,這麼多年來,你最喜歡的東西或者人,喜歡了多久?”
喬眠沉默了,隨著他的話腦子裡立即浮現出沈雲黎的臉。
最喜歡的,沈雲黎,喜歡了六年,沒有任何身份,偷偷喜歡了六年,不知道還會喜歡多久。
喬眠以為譚時是她的轉機,以為她終於可以從沈雲黎的陰影中走出來,然而,上天怎麼會這麼輕易放過她,她是被受詛咒的人。到頭來不過又一場自欺欺人罷了。
見她沉默,譚時以為她聽進去了自己的話,輕輕撫著她的眉眼繼續說道:“新鮮感不會持續一輩子,是有保質期的,你……”
“和她分手,我們就在一起。”喬眠再聽不了一個字,那些字眼像刀鈍鈍砍在鐵鏽上,磨得耳朵發脹,她也偏執的入了魔。
夜,變得濃深,一如男人此刻的眼睛。放在喬眠腰上那隻手抽了回來,譚時慢慢地執起酒杯,浸了酒的唇,說出的每個字都染上葡萄酒的芬芳,仿佛這樣就可以忽略那些話本身是多麼殘忍。
“她跟了我十年,我不會和她分手。”
喬眠忽然笑了。
明明白白地,她在另一場愛情漩渦中,出局了。
可能從十二歲失去爸爸失去家庭,她就真的失去了一切。本來該死的那個人是她,本來該葬身火海的是她,然而她活下來了,上天怎麼會讓她好過?
她明明在笑,可讓人覺得下一秒就會碎掉,譚時長長地嘆了口氣,緊緊地抱住她,細細吻著她的髮絲和耳垂:“我說了,在一起可以有很多方式。”
“但我只想做你的女朋友。”喬眠掙扎地推開他,這種被署了名的懷抱讓她從心底厭惡。
譚時順勢放開了她,鬧了一晚上,他始終帶著讓人無法拒絕的溫度,他望著她:“我可以慣著你,縱容你,給你一切想要的東西,但愛情不行。”
一字一句傳到耳邊,喬眠忽然崩潰了,一年前,那個男人對她說過相同的話。
“所以你的喜歡只是想起來了看一眼嗎?憑什麼!憑什麼愛情不行?難道我不配擁有愛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