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玉光無措睜大雙眼,想著父親不許他炫耀自己的身份,一時不知該要如何回答裴麟的話,便只好驚慌的點了點頭。
裴麟深深吸了口氣。
他終於想起初入太學時,甲等學齋中有幾名學生以為趙玉光家貧,每日欺負趙玉光,而他實在氣不過,將那幾人挨個狠狠打了一頓。
就因為這件事,他被那幾人的父親告到了皇上面前,又罰到了癸等學齋中,他的兄長知道這件事後,更是惱怒不已,連續給他寫信,狠狠罵了他近半個月。
那時候皇上還與裴麟說,他知道裴麟是仗義執言,可用的手段不太對,甲等學齋的先生又喜歡拉偏架,他可以調裴麟去個好地方,在那裡,會有更好也絕不會拉偏架的先生來教他們。
裴麟怎麼也想不到,最後他等來了諸野。
嗚嗚,這個冰冷煩人的世界,怎麼全是壞人!
他又可憐兮兮抬起眼,看向諸野和謝深玄,諸野依舊是那副冷淡模樣,反倒是謝深玄,還對他笑了笑。
裴麟又倒吸了口氣,想,也不全是壞人的。
至少謝先生是好人啊!
喜歡謝先生!先生說什麼,那就是什麼!
可謝深玄在想另外的事情。
他看著裴麟,總覺得裴麟有些不太靠譜,雖說裴麟的性格的確是對趙玉光的極好補充,可若單獨讓裴麟去做這種事……他還是擔心趙玉光對裴麟會太過懼怕,他總擔心要出大問題。
更何況,他總不好讓學生每日跑著來上課,他卻什麼都不干,謝深玄不免再嘆了口氣,道:「罷了,我以後也早起半個時辰吧。」
諸野遲疑道:「你……也要跑?」
謝深玄:「……」
跑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反正他已從太學出來了,他又不需要考武科,他才不會閒著沒事鍛鍊自己,他精心配置加了好幾個軟墊與書箱的馬車就是用來享受的,若是放在那兒閒置,他自己走去太學,那才真的是在浪費。
謝深玄毫不猶豫道:「我坐馬車。」
裴麟用力點頭,現今看起來,不論謝深玄說什麼,他大概都會贊同,趙玉光倒是呆怔怔看他們,過了好一會兒,頭頂飄乎乎冒出幾個大字。
趙玉光:「好過分的先生」
謝深玄:「……」
雖說這字跡只有謝深玄一人能看著,他卻還是忍不住出言辯解,小聲道:「我又不是武科先生,要跑也該是諸野陪著你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