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麟用力眨眼,試圖用自己堪比幼犬一般烏黑熱情的眼神感染謝深玄。
謝深玄皺了皺眉,勉為其難地有一些信了。
可若裴麟不行,那能騎馬帶他去太學的,就只剩下諸野了……
他不由沉默,腦中隱隱綽綽浮現出兩人同騎時的姿勢來。
他不會騎馬,生平也從未想過要學習騎術,可同騎之事,他見過不少,城中偶爾會有情侶如此穿街而過,極為醒目,引人注意,那姿勢大多是騎馬之人,將另一人圈在懷中……亦或是另一人坐在馬後,主動伸手去環著前面那人的腰。
無論哪一種,都令謝深玄覺得有些……有些難堪。
若與他同騎之人是裴麟,那他絕不會這般多想,裴麟是他的學生,他二人就算有肢體接觸,也同他抱自家的小侄兒沒什麼區別,可諸野……不行,諸野絕對不行!
小宋:「啊,只剩兩刻了。」
謝深玄:「……」
「走走走走。」謝深玄深吸了口氣,道,「諸大人,麻煩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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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深玄生平涉獵極廣,琴棋書畫,均有涉獵,諸子雜集,無一不精。
可這些東西內,顯然並不包括騎馬。
或者說,所有同武字以及運動沾邊的東西,都與他沒有任何關係。
他在這些東西上沒有半點天賦,無論如何努力,反正就是學不會,還極易將自己弄傷,他少年時,父親還嘗試過請些人來教他,說是強身健體,後來便乾脆認清現實放棄了,反正那時的科舉還不看文科,他會不會這種事,其實都無所謂。
而現在,小宋竟然想讓他當街學騎馬,還是現學現騎……
謝深玄覺得,小宋是真的看得起他。
他看著諸野牽著的那匹馬,也是頭一回去注意諸野的那匹馬,這馬兒渾身漆黑,非常漂亮,但是那馬背的高度就令他難以企及,除非這馬兒能像駱駝一樣跪下來,否則他是不可能爬上去的。
更不用說這黑馬生得威風,看著便覺得那身軀勻稱有力,長長的鬃毛垂落在一側,略微紮起,他們在這兒停留太久,說了這麼多廢話,這馬兒似乎輕微有些不耐,天氣太寒,它鼻中呼出白氣,拉扯著韁繩,諸野摸一摸它的腦袋,方才勉強令它安穩一些。
就算謝深玄不懂馬,他也能看得出這馬兒當是千里良駒,而且還是脾氣比較差的哪一種。
他想起裴麟方才添油加醋關於斷腿的那些話,心中有些猶豫,又實在不想同諸野同騎,正遲疑著自己方才的決定,忽地便又聽見了小宋同裴麟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