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回,他心中並無多少怨氣,只是彎起眉眼同諸野笑,待諸野走到他身邊,他方故意開了口,笑吟吟道:「諸大人真是好膽量。」
諸野:「……」
諸野略有些無言看著他。
「這病症可會毀人面容。」謝深玄低聲說道,「諸大人難道不怕嗎?」
諸野:「我不靠臉吃飯。」
謝深玄笑了笑,後頭的話,他不敢說出口,便也只是在自己心中想一想作罷。
他想,諸野的面容也生得很好,他一向覺得,京中那麼多武官,諸野的身量與面容,都能在其中奪得第一,若真有他今日胡亂瞎編出來的病症,那諸野這樣一張好看的臉,無論如何都不能在此處毀了。
可諸野垂下眼睫,一眼自他面上掃過,又喃喃多補了一句,道:「反倒是你。」
謝深玄:「……我?」
諸野道:「丑一些也好。」
謝深玄怔了片刻,忽而意識到諸野這句話像在罵他,哪怕這不是平日的諸野會說的話,他卻還是忍不住挑眉,道:「諸野!」
諸野:「……招蜂引蝶。」
謝深玄:「你說什麼?」
諸野已移開了目光,他這神色,同謝深玄方才與他在癸等學齋內相見時,並無多少變化,可不知為何,謝深玄卻覺得他的心情好像不怎麼好,可至於這不好究竟在何處……
諸野不說,謝深玄自然也猜不出來。
他真是不喜歡這種悶葫蘆。
凡事都憋在心中,到底為何不快,因何不滿,一件一件都得他去猜。
偏偏他向來不會兼顧他人心意,從來看不透他人心中想法,好容易有了這般能夠堪透他人心思的能力,卻又偏偏看不穿他最想看清的諸野。
他只能收回目光,帶著滿心怨懟,小聲嘟囔,道:「不胡鬧了,談正事。」
諸野卻反問他:「還有什么正事?」
謝深玄:「……」
是,趙玉光之事,他們早已全部布置妥當,現下只需請監試官們移步癸等學齋外便好,而今日的小試,除了趙玉光需要他多想外,其餘學生都不會有任何問題,他的確是沒什么正事需要同諸野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