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正年走得太快, 有些微喘, 一面卻還忍不住低聲喃喃,道:「謝兄,這件事……總不會也是你與諸大人弄出來的吧?」
謝深玄:「……我可沒這麼閒。」
「哎呀, 只怕要出大事。」伍正年急得滿額細汗,「上回學生打架, 皇上一口氣將學生降到了癸等,還扣了那麼多分, 這回倒好, 這回可是罰無可罰了。」
伍正年說得沒有錯, 謝深玄自己心里也清楚,這癸等學齋的學生本就沒什麼退路。分數,是肯定不夠扣了,前段時日剛剛犯過的大錯,如今再來了一回,也不知最後會得什麼懲罰,若要直接退學回籍, 那才真是要得不償失。
伍正年又顫巍巍說道:「這打得還是甲等的學生,那可都是朝中高官的子嗣啊……也不知嚴漸輕到底受沒受傷, 他若是傷了,此事可就不是扣幾分便能過去的了。」
謝深玄:「……」
「我早就說了, 學生還是得管得嚴一些。」伍正年長嘆了口氣,「這才幾日,又惹出這等事端,我看,怕是要鬧到皇上面前去了。」
謝深玄:「……」
事情雖是如此,伍正年說得也沒有錯,可這話……他聽起來怎麼就這麼彆扭呢?
這言下之意,好像這起因尚且未明的爭鬥,全是他的學生的過錯,那甲等學齋倒像是個受害者,學生們清清白白,莫名遭了他們癸等惡霸的欺負。
「事情尚未明了。」謝深玄挑眉道,「倒也不能說全是我學生的錯吧?」
伍正年一怔:「謝兄,打架當然算錯了。」
「是甲等學生,同我的學生打起來了。」謝深玄一字一句重複方才那書童的話,「不是我的學生,將甲等學生揍了一頓。」
伍正年:「這……」
「打架可是雙方的事。」謝深玄說道,「這又不是一個人便能打起來的。」
伍正年:「……」
他可算是注意到了。
謝深玄這人有些過分護短,前幾回相見時,他與伍正年稱呼這學齋還是癸等學齋,說學生們也只是癸等學齋,到今日,此事忽而便變成了「我的學齋」與「我的學生」。
「只怕此事不能如此看待。」伍正年無奈解釋,「此事若不鬧到皇上面前,只是太學內自行解決,還能罰得輕一些,可若真打傷了幾位高官子女,他們父母必然會將此事鬧到皇上面前,謝兄,此事到時候……只怕就不是你我能夠左右的了。」
謝深玄卻嘟囔了一句:「我倒巴不得他們鬧到皇上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