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野將那略顯陰沉的目光轉向了他。
「此事我來解決。」謝深玄說,「相信我, 我有辦法。」
諸野:「……」
片刻沉默之後,諸野甚為勉強點了點頭。
謝深玄再回眸看向學生們:「不論如何, 今日之後,你們絕不可再冒進。」
他將目光自一張張面容看過去, 見所有人都垂下目光, 顯是已有愧疚, 他方才再開了口,道:「事已至此,多想無益。」
他該做的,是好好想一想,究竟應當如何才能回擊。
「今日同你們吵架的。」謝深玄問,「是先前在太學欺負玉光的人?」
「有幾人是。」裴麟說道,「另外幾人……我不太認識。」
「先生, 此事我知道。」葉黛霜說道,「那幾人在學中實在無法無天, 若不聽他們的話語行事,便要挨他們的揍。」
也正因此, 逐漸有愈來愈多人加入他們,不同他們一般欺凌他人,最後便要成為被欺凌之人,那前三等學齋內的學生,沒有幾人敢冒這等風險,於是到了最後,那幾人一聲令下,便能有無數人甘願為他們「衝鋒陷陣」。
謝深玄皺了皺眉,道:「有些意思。」
他正欲同諸野說一句話,卻又聽得急促腳步,回眸便見書齋房門一開,方才說要先去和其他學齋談一談處理此事的伍正年,提著那官服下擺,步履匆匆,滿是焦急闖了進來,聲調顛顛著大喊:「謝兄,不好了!」
謝深玄:「……」
這幾日來,這句話他已不知聽了幾遍,心中都已顯得有些麻木了,更不用說今日之事已經很糟糕了,他實在想不出還能如何悽慘,他嘆了口氣,轉身先上前迎了幾步,問:「伍兄?怎麼了?」
「嚴漸輕受了傷,事情已捅到了小嚴大人那兒去。」伍正年難得開口未曾先與他們客套,而是毫不猶豫直入正題,道,「聽聞他匆匆回府,只怕再過片刻,此事嚴太師也要知道了。」
他說完這一句話,謝深玄尚未覺得如何,柳辭宇的臉色,唰的一下便白了。
完了完了,是他先動手打的嚴漸輕,後來裴麟雖然也給了嚴漸輕幾拳,可裴麟是長寧侯之子,和他不一樣,他只是普通人家,他……他……
他要不還是主動一些,現在就從太學內退學吧!
柳辭宇顫顫巍巍抬起頭,眼含淚光,喚:「先……先生……」
謝深玄一看他這神色,便知他大概是在胡想,因而未等柳辭宇說出後頭的話語,他已先嘆了口氣,道:「你先別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