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玄果真被此事轉開了對那宮宴醉酒的注意,他稍稍想了片刻,倒還回眸瞥了一眼一旁正豎著耳朵好奇聽他二人交談的趙瑜明,雖心知此事與裴封河有關聯,他若是問出了口,趙瑜明很可能會將此事寫信告訴裴封河,而裴封河又實在是個多事之人……
可他本不該計較此事,畢竟到了最後,這事總得令裴封河知曉,今年裴封河這賭局當然得贏,他根本不需拖延避諱,既然想要弄清諸野當年之事,倒不如趁著此刻,乾脆一股腦問了再說。
謝深玄蹙眉問:「諸野在邊軍時,受過很多傷?」
裴麟:「啊?您不知道?」
謝深玄只好說:「當年書信不暢——」
裴麟:「害,哪裡書信不暢,我哥說了,諸大哥就是報喜不報憂。」
謝深玄:「……」
裴麟又道:「所以這種時候,我哥都會主動幫他寫。」
謝深玄:「……」
不對,裴封河主動幫諸野寫?
那他收裴封河寄來的信時,怎麼從不曾見裴封河提過這種事?
「大多都寄給謝伯父了。」趙瑜明清了清嗓子,說,「謝伯父應當也同你說過一些吧。」
謝深玄:「……」
那時候先帝已在此處定都,謝深玄父親因此入京,而他與母親兄姐倒還住在江州,江州距京便有不少路途,父親雖時常給母親寫信,可給他與二位兄姐的信便要少上一些,其中的確是提過幾次諸野或許受了傷的,可具體情況如何,他父親大約是不希望他擔心,便避重就輕,總是含混蓋過此事,從不細緻言明。
謝深玄不由便想,看來今日他是非得去玄影衛一趟不可了。
他有許多事想要去問諸野,不論是書信,還是在長寧軍中的舊傷,這些年來,他好像錯過了許多事,若如今還要拖著不去弄清,倒不知還要再錯過多少年。
他已下定了決心,又知昨夜宮中無事,諸野應當沒有受傷,這早上剩下的時刻,他便已沒了先前心神不定的慌亂,待到午休時,他便直接令小宋去備了車馬,他要親自去玄影衛內看一看。
這馬車一路到了玄影衛外,謝深玄下了馬車,先吸了口氣,平定心神,儘量忍住心中微慍的怒意,只想他畢竟也不知諸野昨夜宮宴到底是不是喝醉了,他得先看看情況,若是真醉得不能回家了,那他再罵皇上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