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深玄微微挑眉,乾脆側身朝諸野湊了過去,幾乎貼到諸野身前,離諸野只有那麼些微距離,他又在用他管用的「小伎倆」, 可諸野沒有辦法,他就是拒絕不了這樣的謝深玄, 他竭力克制,可那意志力幾已經到了邊沿, 而謝深玄偏偏還要再湊近一些,他幾乎能覺察到謝深玄呼時拂在他面上的熱氣,已將要控制不住開口時,謝深玄卻嘆了口氣,低聲說:「你不說便算了。」
諸野:「我……」
謝深玄:「可以後不許再瞞我。」
諸野:「……」
謝深玄:「點頭。」
諸野:「……」
又過片刻沉默,他竟真點了點頭。
謝深玄這才覺得滿意,他朝諸野身邊退開,諸野面上神色登時一變,一瞬便沉了下來,好似忽而找回了自己的一切毅力與勇氣,略帶些憤憤說道:「你又用這辦法——」
謝深玄眨眨眼,毫不猶豫湊近諸野。
諸野僵硬著閉嘴了。
謝深玄更滿意了。
他明白自己已準確找著了諸野的弱點,諸野顯然也很清楚此事,想來他為了維持自己那最後一分體面,接下來哪怕謝深玄不再故意去用這麼一招,他也能老老實實回答謝深玄的問題。
於是謝深玄問:「除了陰雨天疼痛不適外,你身上……可還留下了什麼舊傷?」
諸野垂下眼睫,並不怎麼敢直視謝深玄的雙眼,過了好一會兒,大約是覺得自己今日實在逃不過去了,方低聲說:「眼睛。」
謝深玄怎麼也沒想到這回答,他有些驚訝看向諸野面容,下意識重復:「眼睛?」
諸野答:「左眼,昏暗時難視物。」
謝深玄:「……」
謝深玄皺起眉,目光不由在諸野低垂的眼眸上停留,他不知究竟是什麼傷,究竟要傷得多重,才能令視力受損,可諸野從未同他提起過此事,他只能自己恍惚回憶——怪不得他總覺得自諸野成為玄影衛後,他每每與諸野相見,諸野看著他的神色間似乎都帶有殺意,那時他多在都察院與諸野相見,都是室內,哪怕點了燈也稍有些昏暗,諸野根本不是在故意以那般冷淡的神色看他,大約是視物不清,只能稍稍覷眼來看,反倒令他更生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