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野悶悶點頭。
「若是不急,最好再等幾日。」謝深玄道,「待宮宴結束,大約便差不多了。」
諸野:「……是。」
謝深玄這才抬眼,笑吟吟看著諸野,道:「諸大人,待宮宴結束後,您總得再邀我一道去賞花吧?」
他終於提及了昨日諸野那冊子中的內容,卻因為擔憂諸野會覺得尷尬,而僅是用了這般輕描淡寫的語調,事情果真也同他猜想一般,諸野不知所措移開了目光,看過了好一會兒,方才緩緩點頭,答:「是。」
謝深玄皺起了眉,他雖不言語,仍只是站在原地,仔細看了諸野好一會兒,方忍不住喚:「諸野。」
諸野點頭。
「昨夜皇上下了旨意,為你我二人賜婚。」謝深玄特意強調,道,「此事應當已傳遍了朝野,可不論他人如何去想,皇命總是不可違背的吧?」
諸野:「……是。」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這般畏縮呢?」謝深玄嘆了口氣,「倒弄得像是你我在偷情。」
諸野:「……」
諸野張了張唇,卻還是說不出話。
他算是發現了,謝深玄說這些話時真的很輕易,以至於每每總顯得是他太過畏縮,不夠主動,好似在關鍵之事上,總得由謝深玄先來開口。
「昨日那冊子。」謝深玄忽而直白說道,「你若當初若能早些將這東西給我看便好了。」
諸野:「……」
他還是不知應當如何提及昨日之事,這回倒是連點頭都不敢,只是怔怔站在原地,幾乎不敢有半點動作。
「若你早將那東西交給我,你我大概也……也不必……」謝深玄稍稍一頓,咳嗽一聲,將他稍有些不好意思提及的事情略過,道,「那裴封河也不必一氣賭輸這麼多年了。」
諸野這才有所應答,道:「是。」
「你我若不坦誠,便總會有錯過之事。」謝深玄正色說道,「我總覺得你不好讀懂,可我想,你心中大約也是這麼看我的。」
他與諸野相識多年,諸野幾乎從不與他談及心中話語,這段時日已算得上是諸野說話最多的時日了,可就算如此,還是有不少時候,他實在難以揣摩清楚諸野的心意,這一切事情歸根到底,不過是因為諸野話少,而他自己說話又太過刺人。他們總不肯同對方坦誠,明明幾句簡單直白言語便能弄清的事情,到了他二人身上,竟能一氣拖上這麼多年。
「你鮮少言語,而我不擅溫和言語。」謝深玄輕聲道,「這都是極不好的毛病,若往後還想好好相處,便一定要改正。」
諸野還是不知如何回應,他只能點頭,表示自己很贊同謝深玄的話語。
謝深玄再度抬眸看向諸野,道:「既是如此,你可還有什麼話要同我說?」
諸野:「……」
謝深玄見他不言,倒也不著急,道:「我心悅於你,只要是你心中所想之事,我都願意為你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