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他喉音含笑,反問一聲。
裴時行目中漸漸集聚起笑意。
元承晚霎時面容紅透,自那雙明晃晃含笑的眼中讀出了他未出口的意味。
方才坐著一次次吞吞吐吐的人,不是你麼?
她柳眉倒豎:「你想說什麼,快說!」
被這樣的目光望著,元承晚亦有些招架不住。口中話音大義凜然,眼神卻已然在不自覺地自地上尋著衣物。
「臣派遣搜尋私礦的人如今在南安郡查出些眉目,所以我無法伴在殿下身旁,需親自去查看。」
難得能同他相見,二人溫存這許久,她對裴時行生出的滿心依賴和留戀尚未消退。
此刻聞言,只道:「好,本宮曉得了。」
裴時行愛極她此刻的嬌態,他又何嘗捨得離開她半步呢。
男人坐起身子,被衾也堆疊滑落下去,露出健美的身體。
他不著急為自己披衣,只再次將小公主摟進懷中。
她每一寸肌骨都生的嬌柔,雪背在絲衣下若隱若現,纖薄胛骨若開翼的蝶,幾乎要自背脊振翅而飛。
裴時行幾乎像被蠱惑一般,將吻密密麻麻落在上頭。
「晚晚,莫要難過,再等等我好不好,至多一旬,我便可以了結此事。」
他的話音柔和地仿佛他的吻一般,幾乎比往日對阿隱說話還要柔軟。
卻也當真一點點撫平了她的沮喪和不安。
「好,裴時行,我等你。」她也抬手撫上他的面孔。
窗外的雨聲漸急,屋內的話聲也漸漸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旁的聲響。
久久難消難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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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時行當日即抽身離去,秘密下南安郡查探真相,元承晚深知隴上秘密鍛兵的作坊絕不止一處,這幾日也自各方收集信息,希望能夠從旁協助裴時行。
朝廷秘密安排的人已然搜過隴上全道,涼州自然也在搜索範圍之內。
只是彼時正逢張策端新官走馬上任,城中諸事繁雜,經過一番搜尋也並無頭緒。
長公主只能設法自旁的方面集攢消息,日子一日日流轉,轉眼便又到了她同楊氏約定,一道去濟恩局贈寒衣的日子。
長公主這些時日做足了紈絝姿態,任誰看來都是一個飽食終日的富貴浪蕩兒,楊氏欲邀她為自己的善舉撐場面,她也答應的爽快,樂得同行。
此刻楊氏已在濟恩局的院中支起了棚台,元承晚望著諸人排起游龍般的隊伍,一個個上前自楊氏手中取過新棉壓制的寒衣。
這些人多是半大孩童,亦有少年模樣的男女,唯一相似的便是個個面黃肌瘦,身上的舊襖亦不合體,穿戴日久,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