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別過臉去,道:「雖然吳家是當地的黎人家族,又有一個當耆長的族人,但杜吳兩家也無法隻手遮天,干出那巧取豪奪之事,所以你可以稍稍安心。但,既然杜嘉娘相中你了,她必然不會輕易罷休。」
這麼說未免容易讓人產生不安,池不故又道:「杜嘉娘應該不會天天都來尋你,既然她邀你的日子在花朝節,那你大可以選擇那天避開她。」
洲渚:「……」
惹不起她還躲不起嗎?!
她問:「我可以去哪裡躲開她呢?」
「有一個地方,叫白衣庵,往東六里——」池不故對上洲渚巴巴望過來的雙眸,頓了下,「罷了,明早我帶你過去認認門吧!」
洲渚的眼睛頓時明亮得仿佛陽光下熠熠生輝的螢石。
池不故發現她這人多面但有趣,情緒外露又不肆意發泄,她的煩惱、她的愉悅、她的難過與她的狡黠,統統都表現在了臉上。
同這樣的人相處,不必耍什麼心眼,叫人不由自主地放下了防備。
洲渚的目的達成,心思很快便又活泛開來,八卦地問:「之前杜嘉娘找你,難道也是為了杜三郎的終身大事?」
池不故搖頭:「不是。她找我應該是想買宅子。」
杜嘉娘之前提到池不故家時,洲渚就想問了,不過在「背後打聽池不故的事」與「當面打聽」之間,她選擇了後者:「你家的宅子嗎?」
池不故也不在意她瞎打聽,「嗯」了聲。
洲渚見她對此話題的興致著實不高,又轉移了話題:「哎,花朝節熱鬧嗎?」
「你以前沒參加過花朝節嗎?」池不故問。
「還真沒有!」花朝節在洲渚那個時代都快消失了,很多人提及花朝節都會感到陌生,不知道這節日是幹嘛的。
池不故沒想到,洲渚竟不知花朝節。旋即想到這人之前連基本常識都沒有,偏偏骨子裡的學識、氣質又是裝不出來的。
洲渚的矛盾,為她添了幾分神秘,讓池不故稍稍有些好奇,她的真實身世了。
——
翌日,池不故帶著洲渚出門後,便往東而去。
這是洲渚第一次離開漏澤園,她對外面的風土人情都充滿了好奇。
路上,池不故充當起了解說員的角色,給她透露了些村落和附近寺觀的信息。
漏澤園建在荒涼又遠離村落的僻壤之處,為新福鄉與登甲鄉的交界之處。這兒往東六里是一座尼姑庵,名為白衣庵,庵北是一個風光秀麗的大湖,即新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