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宗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畢竟池不故不是他的親生女兒,而且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大人了,他不好管。
而且,令張胡璇憂心的其實還有一事,據親衛說,鄉里人提到池不故和洲渚時,對於她們這麼大了為什麼還不成婚,是因為她們義結金蘭了。本來多個姐妹是好事,可對當地人而言,這「金蘭契」並不算是什么正面的東西,這等同於二人以後都不成婚,兩個女人相伴著過日子。
今日一見,她越發覺得二人是生出了感情,因為她們的一言一行都透露著對彼此的關心在意,這是一般的閨蜜、好友所沒有的。
對此,辛宗認為,池不故是因為年少喪父,又沒有母親在身邊教導,所以走了彎路,並未無法糾正,待日後為她說一門好親事,找一個好人家,得到夫婿的呵護,她自然就不會再和洲渚行那磨鏡之事了。
張胡璇嘆氣:「還是慢慢來吧,她性子倔,萬一逼迫她太過,她定會像她那生父一般,寧死不屈的。」
此事暫按下不表,晚間吃飯的時候,辛宗見了池不故與洲渚,若非他聽張胡璇說過她們的事,在見到洲渚的那一刻,他真的忍不住生出納她為妾的心思來。
儘管這麼多年,洲渚一直在為蔗田和糖寮的事奔波勞碌,可她除了更加成熟之外,樣貌並沒有多大的變化,更不曾長歪,鄉人迫於她的武力,不敢對她動非分之想——應該說,她的神力太駭人,大家提及她會先恐懼她的力量,壓根就不會用下半身來思考問題。
而來汴梁的這一路,洲渚也不是沒招來過調戲她的流氓,當然,最後無一例外地被她收拾了。
見過她的彪悍後,她在親衛們的眼中就成了外表漂亮,實則身體壯碩如猛漢的抽象形象。
但辛宗不一樣,他是第一次見到洲渚。洲渚的年歲和他後院那些妾相仿,模樣卻比妾美艷許多,他自然會產生覬覦之心。
他到底不是那色迷心竅的人,雖然為美色而動心了一瞬,他卻會因為洲渚的身份太過敏感尷尬,而收起旖旎的念頭。
他的心念只是一瞬,並沒有露出過任何曖昧或者冒犯人的目光,因此眾人並未察覺他的想法,洲渚也沒有讀心術,讀不出來別人的眼神代表著什麼。
和不久前張胡璇的心思都在池不故身上不一樣,今晚她的話題都是圍繞著洲渚,旁敲側擊她的身份和來歷,還問要不要幫她在汴梁尋親。
實際上,她在南康州編造的那一套身世只能糊弄沒到過汴梁的陳平、黃長生等人,壓根就瞞不過在汴梁生活了數十年的辛宗、張胡璇等,因此他們說的是「幫忙尋親」。倘若洲渚真是汴梁人,又怎麼會忘記自己的家在哪裡呢?
張胡璇與辛宗此番關心,不過是先禮後兵。
洲渚仿佛對即將到來的暴風雨一無所知,她道:「雖然我離家時才十五歲,過了十年,也不知道汴梁城都有哪些變遷,家裡住的又是否為我的族人,但我想,這事就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去找。」
張胡璇和辛宗雖然知道她在撒謊,但一時半會兒也沒法拆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