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王府願意出一千兩白銀, 若是邵老闆和程老闆有意,還請月半到府上一敘。」程旭從袖子裡拿出一封頗為講究的請帖,裡面還附贈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這王員外出手就是大方, 不虧是賣香料起家的。」程旭把銀票掏出來放在荷包里塞好,「這已經是我收到的第八封請帖了, 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們手頭建商場的錢已經攢夠了,為什麼要讓柳城大戶橫插一腳?」邵煊若有所思道, 「利益當頭勢必要起紛爭, 現在一個兩個倒是好說話, 等到分錢就不是這麼回事了。」
「但是能在柳城排上名號的都不是省油的燈,不和他們合作,他們暗地裡下絆子怎麼辦?」程旭來到柳城不過五載有餘,邵煊更是生意才起步,輪根基,他們根本比不上城裡的那些老油條。
「這不還有你爹嗎?」邵煊現在背靠大山,心裡還是很有底氣的。
「對哦, 我怎麼把這茬忘了。」程旭拿扇子輕輕拍了拍頭。
飛雲閣是他一手打造的,沒有依靠家裡一分一毫, 經營酒樓這麼多年,不管生意上遇到什麼困難, 程旭從沒朝家裡張過口。所以眼下遇到難題,他的第一反應也是應該怎麼解決,而不是回家找爹。
「我爹從我們這順了不少好處,該他使勁的時候他也不准躲懶,我回去就寫信跟他念叨念叨,城裡那些人送來的請帖,我就原封不動還回去了。」程旭「欻——」的一下把扇子打開,裝模作樣地扇了兩下。
不過邵煊覺得這事還用不著程家出面,或許拒絕其中一家兩家,會讓被拒絕的人感到難堪不服,但是遞了請帖的邵煊全部一視同仁,他們最多嘴上說說他個毛頭小子不識抬舉,倒也不會費心費力地想辦法多做糾纏。
和不患寡而患不均有點異曲同工的意思。
兩個人溜達著溜達著,就回到了山腳下正在建工的製冰廠。
今日太陽高照,微風輕拂,頂好的天氣下蓋房子的漢子打著赤膊,額上的汗水嘩嘩直淌,負責遞磚的還在「一二,一二」地喊著號子。
栓子負責和泥,見了邵煊,他把手頭的木棍搭在肩上:「阿煊,你今天沒去城裡?旁邊這位又是?」
鄉下人吃飯都成問題,哪有心思拿著把扇子亂扇,加上程旭也是一表人才,栓子能看出來他有來頭。
「這是我朋友,他叫程旭。」邵煊給他介紹。
「哦,哦,是程老闆。你們去別處轉轉吧,我這地方在和泥,別被泥點子濺一身。」栓子低下頭重新舉起木棍,在泥里攪和著。
「阿煊,他是不是有點怕我?」走出一段距離,確保栓子聽不見他們的交談後,程旭才問邵煊。
「你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一看就很有錢,栓子哥沒怎麼和有錢人打過交道,怕得罪你罷了。」邵煊沒有走遠,製冰廠大體模樣已經建成了,幹活的漢子揮灑汗水,一刻也不停歇地正在幹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