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出去。」邵煊心如刀絞,「阿沅現在離不開我,我要在這裡陪著他。」
「我看是你離不開他才是。」接生婆一針見血道,「夫郎生產男人不能待在屋子裡頭,容易倒霉招災。而且你一個大活人站在床邊,也影響我接生。」
姜夫人在她沒來之前就把東西準備好了,接生婆拿到東西也不和邵煊繼續廢話了:「你要想你夫郎和小孩好好的,現在就出去。」
她的話戳到了邵煊軟肋,他默不吭聲地在姜沅額上親了一口:「阿沅你一定要挺過來,我在外面等你。」
這次不用接生婆再催,邵煊主動出去了。
門外姜夫人和姜大哥都在等著,說到底他們只想從姜沅手裡要點錢,即使沒有情分也不至於盼著他死。更何況姜沅早產這事還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邵煊一出來,原本還想問問裡面情況的姜夫人看清他的臉色,被嚇得緊緊閉上嘴,就連大聲喘氣也不敢。
無他,邵煊此刻的模樣太可怕了。
他眼眶通紅,眼白上攀附著細密的血絲,配上他陰沉猙獰的表情,像是困獸一樣焦躁地宣洩自己的怒火:「如果阿沅和寶寶有什麼閃失,你們一個也跑不了,搭上我一條命也好,你們都得陪葬。」
離他最近的姜大哥被嚇得兩股戰戰,他毫不懷疑邵煊話里的真假,也沒敢質疑他到底有沒有那個能力。
「放、放心,阿沅肯定會沒事的。」他幹著嗓子說,眼睛不住地往姜夫人身上瞄,希望姜夫人開口救他。
姜夫人同樣被他駭住了,這個狀態下的邵煊明顯不正常,她害怕他突然暴起傷人:「你可千萬不能衝動,等下阿沅出來還要你照顧他。」
邵煊不帶任何感情地看了她一眼:「如果不是你們得了便宜還賣乖,如果我能拉住他沒讓他摔到,阿沅也不會經受這樣的痛苦。我們都對不起他。他要是出了事,始作俑者都該死。」
說罷他沒管姜夫人是什麼臉色,面對著房門等著姜沅出來。
從天亮等到天黑,姜沅痛苦的慘叫聲斷斷續續,邵煊就像一塊屹立不倒的頑石,從他站在那開始再也沒挪過步,即使雙腿酸到已經失去了知覺。
好幾次聽到姜沅的呼痛聲他想破門而入,又怕影響到裡面全神貫注的接生婆,最後生生忍了下來。
他此生第一次知道時間可以過得這麼緩慢而又折磨,也是第一次體會到愛的人正在遭受痛苦,自己卻無能無力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