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煊還留有一絲理智:「這離桃花盪太遠了,你走不回去。阿沅,寶寶本來就不算好,你可不能再出事了,不然我真的會瘋掉的。」
姜沅看他蒼白疲倦的面容,眼底下掛著兩團碩大的青黑,下巴上冒出青色的胡茬,原本過來時梳得整整齊齊的頭髮也散開了,整個人肉眼可見的憔悴。
「我不該回來的阿煊,如果沒回來,一切都不會發生,寶寶還會安穩地睡肚子裡,你會隔著我的肚皮親他。」姜沅痛苦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他看著床上的寶寶,眼裡有太多太多的愧疚和不舍。
「吱呀」一聲,門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除了姜典和撞倒姜沅的小胖墩,姜家一大家子都過來了,也包括昨晚才回來的姜言。
姜夫人使了個顏色,姜言上前不情不願地說道:「你還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沒有?母親煮了小米粥,要不要給你盛一碗?」
姜沅苦苦壓抑著內心的恨意冷聲道:「拿紙來,我要寫斷親書。」
「孩子這不是沒事嗎……」大哥姜同和第一個跳出來,頂著邵煊像是看死人的目光,他越說聲音越小,「這事是還之不對,但是你們這父子平安的,還沒鬧到要斷親的地步吧。」
還之就是撞到姜沅的小胖墩,姜家現在可不敢讓他出現在邵煊和姜沅眼前。
接生婆只告訴了邵煊一人孩子的狀況,所以姜家人只以為孩子福大命大,就連姜言也在心裡暗嘆老天待姜沅不薄,早產這麼多天大人和孩子還能安然無恙。
邵煊「啪」地甩了他一耳光,懶得和他說一句廢話:「擬斷親書。」
姜同和懵了,他過了二十年錦衣玉食的日子,即使後來家族沒落了,但大少爺最基本的體面還在,鄉下也沒誰敢讓他難堪。
直到自己耳朵嗡嗡作響,他才反應過來,隨之怒不可揭地沖向邵煊,想把這一巴掌還回去。
邵煊怎麼可能讓他得逞,又挨了兩拳之後,姜同和像個蝦米一樣蜷縮在地上,被幾個弟弟妹妹連拉帶扯地拽了起來。
姜言有心在夫人面前表現,他看準了兩個人的死穴,趁著邵煊不注意,想從床上抱起寶寶,被姜沅乾脆利落地用昨晚生產留下來的剪刀捅穿了肩膀。
「啊——」他發出一聲慘叫,捂住的肩膀血流不止。
姜沅似乎感覺不到害怕了,他看著姜言扭曲的面孔,輕聲道:「想碰我寶寶,除非我死了。」
他們人多勢眾,真打起來邵煊也討不了好。
可是現在姜言被捅穿了肩膀,姜同和捂著肚子直不起腰,從氣勢上他們就輸了一大截。更別說邵煊和姜沅一副魚死網破的架勢,那把傷了姜言的剪刀還在滴血,姜家人一時間真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