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面上有些掛不住, 她咬咬牙想掀開帘子:「沒事, 就是剛才腿突然有點痛,我們這就走。」
沒想到有人先她一步,從外面掀了帘子進來,兩方人差點撞在一起。
姜沅定睛一看,正是上一個看診的王夫郎。
他懷裡的孩子不見了,應該是放在了隔壁託兒房,他扭捏地揪著衣擺進來, 聲如細蚊地問道:「大夫,你這還能給我看看嗎?我剛才說話有點沖, 對不起啊。」
周鈺自然不會和他計較。因為日常幾乎不會有人打聽這種隱秘的病情,所以王夫郎乍一聽, 才會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大驚失色。
只是後來他略一琢磨,沒辦法不起心思,誰讓他生完孩子後真有這方面的困擾呢?
這事實在找不到人傾訴,就算周鈺醫術不精治不好,和他聊聊天說說自己的情況,心裡也能好受一點。
就是聊這個話題太讓人不好意思了,王夫郎在託兒房陪孩子玩了好久的玩具,同時心裡反覆安慰自己周鈺也是夫郎,和他說這些沒有問題。
感覺差不多了,他在託兒房交了十五文,把兒子交給裡面的婦人看著,然後鼓起勇氣重新來到拐角的小醫館。
「有什麼問題你說吧。」周鈺說,姜沅給他讓出位置,同時溫和地安撫他:「沒關係,我剛從周大夫那邊拿了藥,他醫術了得,你的病很快就能治好的。」
「就是,就是……」他覺得難以啟齒,「就是」半天也沒把話說出來。
站在門口的女人又回來了,姜沅見她抱著孩子坐在王夫郎的身後,也不知道是想聽八卦,還是想通了也要說說自己的症狀。
王夫郎說不出口,周鈺沒有逼他,而是給他倒了一杯水:「別著急,慢慢來。」
一口不冷不熱的溫水下肚,王夫郎感覺好點了,這才吞吞吐吐把話說完:「就是我生完我家孩子,小解發現有血……而且不是第一次了,這段時間隔三差五就會這樣。」
他也就二十啷噹的歲數,怎麼可能不害怕呢?孩子還這么小,他真怕哪天自己出了什麼意外,留下他一個人得不到照顧。
雖然找周鈺看這種病還蠻讓人害臊的,不過要是周鈺能治好他,是不是就不用一直擔心自己陪不了孩子長大了?
周鈺一時半會沒說話,王夫郎的心沉了沉。他勉強笑了笑:「我就知道我這病不好治。不過你願意聽我說話就夠了,我感覺心裡好多了,在家我根本不知道還能和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