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接過畫卷,展開來看,畫中人卻是他。
十七、八歲的少年,一襲白衣翩然,玉手持著一壺瓊漿玉液,粉唇微微彎起,倚在雕花欄杆之上,神色冷清,令人痴迷的容顏,叫人不敢靠近的矜貴冷傲。
以沈眠挑剔的眼光,也不能說他畫得不好。
項天祺道:「雖及不上公子萬一,但是項某一片真心,倘若公子嫌棄,只管扔了便是,不必顧忌許多。」
沈眠卻問:「為何?」
項天祺一怔。
自然是因他是無名小輩,畫作也不值幾個錢,配不上少年的身份。
沈眠將那幅畫收好,笑道:「我很喜歡,定當好生收藏。」
言罷,又誠摯地道了一聲「謝」。
項天祺胸口驟然酸疼起來,自嘲地想,自己莫非被人種了蠱,否則為何每回見到他,都只比上回更沉溺,越發地泥足深陷。
沈眠道:「既收了先生的畫,我也該給先生一件回禮才是。」
他眉心微蹙,似有些苦惱。
項天祺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眼裡不禁泄露一絲笑意,正待勸他不必多慮,他不想要什麼回禮,少年卻湊到他面前,輕聲問道:「不知先生想要什麼?」
項天祺呼吸一滯。
這距離太近,危險至極。
可少年眸中儘是天真,真摯,毫無自覺地靠近他,一雙琉璃般清透的桃花眼裡,倒映著他的身影,他曾經淺嘗輒止的朱唇近在咫尺,只要輕輕垂首,便可輕易採擷。
無法抗拒的誘惑。
理智告訴他,此處是成王府,而眼前的少年,是別人的妻。
可成王不愛他,待他並不好,總是惹他難過,那樣的人,憑什麼擁有他。
倘若他嫁的人是自己,倘若他可以擁有他,他必定將這個少年護在心尖上,不會叫他受一絲一毫的委屈,更不會惹他傷心難過,飲酒自醉。
一直堵在胸口的鬱氣,驀地噴薄而出。
有些感情,越是壓抑,破壞力越是驚人。項天祺理智的弦,在沈眠一再逼近,引誘下,終於分崩離析。他驀地握住沈眠的纖腕,把人帶進屋內。
沈眠只聽得到「砰」的一聲,房門被一道大力合上,接著是一陣天旋地轉,他被項天祺壓在床榻上,動彈不得。
男人眼神幽幽,「你問我想要什麼,我只想要你。」
說出這句話,他竟是無比輕鬆。
什麼君子之交,什麼禮義廉恥,他不過是俗人一個,他想要的不過如此簡單。
他只想要他!
「……要我?」
少年一貫清冷的容顏,顯出幾分困惑,還有一絲失措,項天祺沒有給他退縮的機會,他俯下身,堵住少年微啟的唇,肆意掠奪,侵占,那股霸道狠戾的勁,好似要把懷中的少年吞入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