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爭風吃醋的熊孩子這才消停, 放兄長進了院子。
從前, 他們也會因為母親過分偏心, 心底存了幾分嫉妒, 不滿, 可自從兄長嫁入王府後,那些情緒早已經消失得一乾二淨, 只剩下欽慕。
倘若易地而處, 面對兄長那般的人物, 他們也是要疼到骨子裡去的。
沈洲望著那道墨竹般修長, 清冷的身影,低聲道:「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總覺得, 兄長從前似乎並無這般美貌。」
沈欣一愣,她原先也有這種想法,但細細思索,腦海中只有一些很模糊的畫面,接著,被沈眠那張惑人的臉蛋給取而代之。
她吊起眉梢,道:「儘是胡言亂語,外面都說兄長是大晟第一美人,豈會有錯,要我說,男子成家立業以後,溫和一些也屬尋常。」
沈洲擰著眉,許久點了一下頭,道:「許是我想多了。」
兩人一道離去。
沈眠踏入屋內,只有母親陳氏,還有兩個親信丫頭在。
他走上前,喚道:「母親,近來可好。」
永樂侯夫人素來疼愛長子,一向是當眼珠子護著,唯恐他有一點不順心,過度的寵溺順從,這才養成了原主自私自利的脾性。
如今母子二人大半年不曾見面,外面又有那樣的流言,她怎能不心疼。
陳氏拉著沈眠上上下下地打量,一時念叨著瘦了,一時又說他臉色不好看,總之是說他在王府過得不好,也不知受了許多委屈。
說著說著,眼淚跟珠串似的往下掉。
沈眠只笑了笑,勸慰道:「母親見到淮兒不歡喜麼,怎麼竟哭了起來。」
說著拿出一方錦帕,給她抹眼淚。
陳氏拍開他的手,挖苦他道:「有什麼可歡喜的,當初你花言巧語哄騙母親,說什麼依附成王乃是大勢所趨,又說有把握叫他戀慕於你,日後提攜咱們侯府,如今看來,倒是你被他迷住了心,把自己給賠進去了。」
她好好一個孩兒,偏淪落到給人做男妻,雖說皇室到底尊貴一些,但倘若成王不喜他,別的都是空話。
她自顧擦拭眼角的淚,故作冷漠道:「你如今吃了這許多苦頭,全是自找的,可沒人疼惜你。」
沈眠聽著她口不對心之言,不禁覺得好笑。
他扶著陳氏入了座,半跪在她腳邊,伏在她膝上,良久,卻是輕嘆道:「母親,倘若母親不心疼淮兒,便當真沒人心疼了。」
陳氏一聽,頓時眼淚便決了堤一般,哭得不能自已。
沈眠暗自思索,在原主的記憶里,他今日回門,也是被母親訓斥了一頓,他順心順意慣了,只以為母親嘲諷他沒本事,沒籠絡住成王的心,一時羞惱不已,竟和她大吵了一架。
他原先不是這般衝動的人,只是先前在王府受了氣,回了侯府,又聽奴僕們背地裡對他說三道四,他性子傲,哪裡受得住委屈,被母親這麼一激,便全然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