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感覺到扣在腰間的臂彎驀地收緊,那力道極大,簡直要將他生生勒斷一般。
他不舒服地動了動,男人沒有鬆手,反而捏住他的下頜,問:「所以,你對他仍是余情未了?」
沈眠看著他,好一會,低聲道:「其實,我也不清楚。」
「我從情竇初開時,便對他有意,如今已過去三個年頭,為了和他在一起,我放棄考取功名,放棄胸中抱負,心甘情願去成王府做質子……我拋下一切,來到他的身邊,倘若他不要我,我又還剩些什麼。」
魏霆道:「雲城不要,我要。他不能給你的,我給。你失去的那些,我也會替你一一找補回來。」
沈眠垂下眸,道:「魏大哥,我雖喚你魏大哥,卻不知你是否姓魏,我尚且不知你是誰,來自何方,有何目的,又如何相信你的承諾。」
魏霆一怔,不知如何作答。
沈眠從他懷中掙脫開,起身,剪下一縷青絲,遞與魏霆。
男人沒有接,皺眉不語。
沈眠道:「當初你隨我進成王府,其實另有目的,王爺已經察覺,倘若你繼續出現在我身邊,只怕會有生命危險。這世上,人人都有苦衷,魏大哥有,沈淮也有,你我二人相識,不早不晚,恰好在我的新婚之夜,如今想來,一切結局早已註定。」
他拉起魏霆的手,將那一縷髮絲放在他掌心裡。
「我相信魏大哥待我是真心,只可惜,沈淮可以許你一時歡愉,卻許不了一世白頭。」
他輕輕頷首,轉身走了出去。
魏霆驀地攥緊那一縷青絲,什麼早已註定,他偏不信。
***
沈眠走出院門,那人還是沒追來,心說到底是什麼厲害的身份,到這一步,竟都不肯老實交代。
看來,好感度還沒到百分之一百。
這個時辰,前廳的客人已差不多到齊,侯府的宴席一向熱鬧得緊,觥籌交錯,絲竹管弦,一片賓主盡歡的盛景。
按照原主的記憶,他與陳氏大吵一架之後,便提前離席,回了王府,當天傍晚得了消息,說他不是永樂侯夫婦的親生血脈,當真是五雷轟頂,險些沒暈過去。
這會午時剛過,距離那場大戲,還有小半個時辰。
沈眠陪老侯爺說了一會話,他本就是八面玲瓏的人,真想要哄人,沒有哄不好的道理,老侯爺被他哄得服服帖帖,心裡又有幾分後悔,當初就不該應下這門親事,等個兩三年,把欣兒嫁過去最好。
但他也清楚,這想法是不切實際的,雲城今年已是二十好幾,原先為了沈淮,已等了三年,哪有可能再等個兩三年。
他心裡到底不爽快,見到雲城,也不似以往那般客氣,言語間多有不滿,竟是直接就問,王爺可有納妾的打算。
今日賓客眾多,都瞧得出來,永樂侯這是在為長子討公道,出口惡氣。
到底是嫡親的血脈,又是那樣出色的人物,倒也情有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