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沒有吭聲。
沈眠挑了挑他的下巴,逗小狗一般,挑眉道:「你昨晚明明很喜歡的,醒來就不認帳了……」
他才剛剛沐浴出來,雪白的軀體,氤氳著潮濕的水汽,身上縈繞沐浴乳的淡淡清香,微長的髮絲滴落水珠,落到鎖骨上,又從鎖骨一路往下滑,沒入寬鬆的浴袍里。
他是天生的尤物,什麼都不必做,就足以勾得人移不開眼。
秦墨咬了咬牙,猛地把這妖孽抱起,按在沙發上,惡狠狠地道:「是,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把所有人當成傻瓜,捏在手心裡肆意玩弄!沈書白,你到底有沒有心?你喜歡過人嗎?你知不知道,親吻,做愛,這是跟戀人做的,而不是隨便一個看得順眼的人,你這是在輕賤你自己!」
沈眠沒想到他突然發飆,好半晌沒說出話來。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桃花眼裡沁著水光,直把秦墨看得心軟,疑心自己話說得重了。
沈眠卻把他推開,道:「不想做就算了,以後你也不用來了。」
說完打著哈欠走了出去。
秦墨看著他毫不留戀的背影,心頭火氣,竟想把他拽回來,按在床上狠狠幹個幾天幾夜,讓他再也騷不起來。
***
吃完早餐,秦墨來跟沈眠道別,正好看到他在修改劇本,似乎是給一個配角加戲。
秦墨見狀,道:「這個角色很重要?」
沈眠哼道:「誰讓我犯賤,搶了人家的主角,給了一個白眼狼,總要給點補償的,這是江湖規矩,懂嗎。」
秦墨頓時明白,原本內定的男一號是樊奕,現在投資方肯定不滿。
他默了默,不自在地道:「謝謝。還有……對不起。」
沈眠抬眸睨向他,涼涼道:「這聲『謝謝』我受了,不過這句『對不起』,不知從何說起。」
秦墨看出他在鬧彆扭,硬著頭皮道:「我早上不該凶你。」
沈眠搖了搖頭,「沒關係,反正我習慣當呂洞賓了。」
——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秦墨雖然在國外長大,但他和母親一直都是用母語交流,所以聽得懂俗語。
他一直不是好脾氣的人,這會被沈眠擠兌,卻不覺得生氣,反而覺得現在的沈書白很可愛,和他初次見到的那個,眼神淫邪、猥瑣的大導演,簡直不像同一個人。
他道:「沈導。」
沈眠輕輕「嗯」了一聲,「說。」
年輕男人凝視著他精緻的側顏,一字一頓地道:「我從不欠人人情,這個恩我會還。」
沈眠拿起桌上的一盒煙,抽出一支,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