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離見他不答,想來他是默認了。也是,他親眼所見,又還有什麼好否認的。
他揮起黑劍,又是一道劍芒朝那兩人揮去。
自打進入玄穹秘境,黑劍的力量好似瞬間提升了許多,一股雄渾的力量湧入他體內,這座秘境,似乎與黑劍之間存在某種聯繫,與他,也存在某種聯繫。
魔尊抬手,一道紫黑色火焰自他掌心燃起,極速凝聚,不過瞬息之間,便凝成了一道巨大的紫黑火球,火球攜卷巨大的威能與姬長離那道霸道劍芒相碰撞,「砰——」的一聲驚天巨響,神殿微微震顫,正中央的那道蓮池被燃燒殆盡。
姬長離往後退了一步,有些站立不穩。他不曾料到,這個魔頭的實力增強的如此迅速。
黑劍道:「你現在不是他的對手。」
「難道你要我眼睜睜放他們離開?他們闖入宗門聖地,其罪當誅。」
黑劍沉默。他知道姬長離憤怒的理由是什麼,因為他也感到憤怒。只是他活了很漫長的歲月,所以不會讓人覺察他的憤怒。
「把你的身體交給我,可以打敗他。」
姬長離眸色漸冷,道:「你想奪舍。」
黑劍說:「我用你的身體,不能算奪舍。」
姬長離沒有理會他的瘋言瘋語,再次揮劍而上,可劍鋒尚未到近前,便被一道灼熱的紫黑炎氣衝擊命門,他險險躲過要害,卻仍是受到衝擊,五臟肺腑都疼得移了位。
魔尊一向不會同情人族,尤其是宗門之人,他抬手便要給予姬長離最後一擊,沈眠見狀不好,連忙握住他的手,攔住這致命的招式,僅僅是瞬息之間,卻足夠姬長離逃命去了。
「為何。」魔尊問。
沈眠道:「他……他曾是我師弟。」
「你說過,對他無愛無恨,是陌生人。」
沈眠道:「是,我是把他當做陌生人,可我也不能看一個陌生人死在我面前,他只是對我太執著,罪不至死。」
魔尊默了默,說:「他活下來,會很麻煩。」
沈眠聽不到姬長離與黑劍的對話,他卻聽得清楚,那柄黑劍,對他是極大的威脅。
沈眠道:「他打不過你,應該不會再來尋釁滋事了。」
其實他心裡也發慌,倘若姬長離是天命之子,那麼他對魔尊該是最大的威脅,可倘若他不保護姬長離,命運之子一死,世界線完全崩塌,同樣沒有活路。
無論怎麼做,都是錯的。他只能在心裡祈禱,天命之子是其他人。
魔尊見他蹙起好看的眉,眉眼間似有憂愁,手指便撫上沈眠朦朧似畫的眉目之間,問:「為何不高興。」
沈眠抿了抿唇,小聲說道:「我怕我一時不忍心,會害了你。」
魔尊盯著他微微抿起的飽滿朱唇,如同極好看的花瓣,染著清晨雨露,不難想像,為何那個人族小子方才會那般衝動。
倘若他喜歡的人,叫別人狎玩,他也會憤怒。或許,會比那個人族小子更加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