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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婚禮從簡,沈驚羽又不是浩玄仙宗的弟子,沒有道理接受宗門見證,更不必邀請修士觀禮,只穿了身龍鳳喜袍,飲了合衾酒,算是成了禮。
不知內情的人,自是以為姬長離刻意苛待沈驚羽。
畢竟從前沈驚羽不肯嫁與他,甚至不惜派人將他推下孤峰,險些害他性命,如今他得勢,偏要將不肯嫁他的人娶到手,無論怎麼看,都像是報復。
此處是劍峰最偏遠的一處山谷,是姬長離如今修行之地。
原先掌門要為他挑選靈氣最充盈的一處府邸,卻被他自己拒絕了,他只肯留在劍峰之內,繼續做個內門弟子,至於別的優待一律回絕。
只是浩玄仙宗內,卻沒人真敢把他當做一個內門弟子看待。
倘若有人的話,必定是沈眠了。
沈眠抱著酒壺喝了個痛快,卻只是喝不醉,他朝姬長離道:「上回你讓我喝的『千日醉』,可還有剩餘。」
殿內紅燭搖曳,他唇瓣染著酒水,靡艷至極,他卻毫不自知,天真地跟他要酒喝,姬長離不知是該氣還是該笑。
這與他想要的新婚夜不大相同,卻讓他很滿意。
只要沈驚羽在,別的都不重要。
他從存儲戒中取出一壺,給二人各斟一杯,卻不是直接給沈眠,而是與他臂彎交纏,才肯讓他喝。
沈眠只好與他喝下合衾酒。
這酒滋味的確比別的酒勁道足,沈眠幾杯下肚,便覺得腹內暖意洋洋,他伏在桌邊,一杯接一杯地喝。
燭火微晃,那張漂亮的臉蛋美得不真實,姬長離不禁探出手撫上他的面頰。
這時,沈眠抬眸看他:「他們都去哪了?」
姬長離微微一頓,問:「誰?」
沈眠道:「你不肯說便罷了,不必裝傻。」說完,輕輕打了個酒嗝。
姬長離不自覺笑了笑,雖然沈驚羽對他仍是冷漠,仍是疏離,可他卻讀出些許嬌憨。
姬長離想,或許是他今晚喝得實在多了,醉得不清醒了,所以錯把自己當成了別人也未可知。
儘管如此,他也覺得很開心。
他知道,沈驚羽對旁人也是會笑的,不似對他這般,全然當做陌生人看待。
可如今,他們是道侶,再不是不相干的人。沈驚羽的一切都與他有關,再也不能將他從身邊驅趕開。
他輕撫上沈眠染上醉顏的臉頰,調笑道:「你若是軟語求我,我或許肯告訴你,你想知道的事。」
沈眠抬眼瞅了瞅他,卻是搖頭,低下頭繼續品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