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攥緊拳頭,扯起唇角,道:「你果然知道他和我小舅的事,這事除了我,還有我小舅的幾個心腹,應該是沒有別人知情,你是怎麼查到的。」
「傅家也並非密不透風,只要我想查,就能查到。」他雙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背靠在走廊的牆壁上,道:「說起來,路澤,你才是被瞞在鼓裡的人。」
路澤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顧恆看著他,卻忽然問了一句不相關的話:「職業選手的巔峰時期能有幾年?我聽說這個圈子的職業生涯很短暫,甚至可以說是曇花一現,一旦錯過最適合綻放的年紀,很有可能再沒有機會取得成就。如果,有個人在狀態最好的時候選擇退役,想來,他應該是個大傻瓜。」
路澤皺起眉來,「你到底想說什麼。」
顧恆道:「我想說,有的人,看似漫不經心,對任何人任何事渾不在意,實際卻很重感情,只是他習慣把真心藏起來,不告訴別人,久而久之,別人就都以為他沒心沒肺,其實只是傷口被他緊緊捂住了。」
他看向病房內,垂下眸,道:「他就是這樣的人。」
路澤沉默許久,道:「不必你來提醒,我會保護好他。」言罷轉身便要進房內。
顧恆看著他,那張波瀾不驚的冷淡面龐,顯出一絲嘲弄來。
「路澤,你是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人。」
路澤眉頭一蹙,正要開口,眼前的門倏然推開,男孩揉著惺忪的眼眸走出來,眼裡還瀰漫著薄薄的水霧,烏黑柔順的髮絲稍有些凌亂,他朝兩人打招呼:「早啊顧醫生,早啊傻蛋。」
「早。」那兩人停頓片刻,同時開口。
沈眠不禁一笑,看向顧恆,問:「顧醫生這麼早來查房,昨晚不會壓根沒休息吧?」
「我習慣熬夜了。」
顧恆走到他面前,掌心輕貼在他額頭上試探溫度,道:「燒退了,我去給你買早餐,想吃什麼?」
沈眠道:「清淡點就好,麻煩你了。」
「我說過,跟我不用這樣客氣,」他停頓片刻,才詢問道:「你生病的事,需要通知伯父伯母嗎。」
沈眠忙擺手:「不用不用,小病就別驚動他們了,免得他們倆回頭又要對付我了,上次我住院,被他們餵了一周的魚頭湯。」
顧恆應了聲「好」,轉身離去。
顧恆離開後,路澤還立在原地,沈眠在他眼前揮了揮手,道:「路澤,走什麼神呢?」
路澤垂眸望著他,嘴唇動了動,卻抬手附上他的臉頰,語調聽上去有些喑啞低沉,好似在極力壓抑著什麼:「那個姓顧的說,我是最沒資格保護你的人,為什麼?」
沈眠眨了眨眼眸,道:「誰要你保護,先自己照顧好你自己吧。」
他轉身欲進病房,卻被路澤從身後摟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