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澤自然不會逼迫他,把人安置在沙發上,撫著他的髮絲輕聲道:「很久沒回來了,我先打掃一下,再給你弄點吃的。」
他剛要起身,便被男孩摟住肩膀,這孩子緊緊抱著他,脆弱沙啞的嗓音縈繞在耳畔:「別走,求你別走……」
路澤順勢摟住他的腰身,眸色微黯,問道:「阿眠,你是不想路澤走,還是不想離開你的傅行?」
懷裡的男孩並未言語,只是摟著他肩膀的兩隻細腕越發收緊,男人扯了下唇,自哂道:「我到底在期待什麼,阿眠,你說我到底在期待什麼?」
「對不起……」
路澤心頭驟然一痛,這樣的道歉,對他來說才更殘忍。
他捧起男孩的臉蛋,勾起唇,故作冷漠道:「不需要道歉,比起暗戀你的那幾年,現在反倒更好,至少我不必再忍耐下去。我該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做一直想做的事。」
他將人一把抱起,用懷抱嬰兒的方式,將沈眠抱進臥室。
這裡的確許久沒人入住,桌上落了一層薄灰,路澤將人壓在床上。
沈眠低喘一聲,路澤貫來如此,橫衝直撞,不知收斂,帶著些許銳利的霸道凜冽,和從前許多個世界都是一樣的。可當他難過,撒嬌的時候,沈眠又會忍不住為他心疼。
他的所有猜測都得到了印證,他們的關係就如同修仙位面的三魂一體,雖屬於不同的個體,可同根同源,原本就是同一個人。
可他對這三人的感情又不盡相同,倘若他們是同一個個體,他又該如何自處。
果然,感情是這個世界上最複雜,最讓他不想碰的東西。可如今看來,如果他學不會像個正常人一樣談戀愛,那個煩人精似乎不打算放他回家的樣子。
路澤從他的粉瓣吻到雪白的細頸,含住喉結重重吸吮,沈眠低嗚一聲,思緒盡皆被攪亂,再無暇想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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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醒來時,路澤已經離開,大抵是去參加傅行的「葬禮」,他艱難地坐起身,渾身酸楚,忍不住蹙了下眉,床邊擺著涼白開,他喝了一口,嗓音仍是沙啞,發不出聲音。
手機里好幾條未接電話,都是他爸媽還有老A打來的,大概是詢問他為什麼缺席葬禮,又或許是擔心他想不開,會出什麼事。
他回了幾條消息,就把手機關機了。
他知道手機被顧恆裝了定位,他在哪裡,昨晚做了什麼,那個男人全都知道,可他沒有來抓他,一來是因為傅行剛逝世,他忙著對付傅家分,身乏術,二來,他也知道沈眠恨毒了他,不想這個時候起衝突。
顧恆很清楚,沈眠將他還有自己共同擺在罪人席上,如果他連自己都不能夠原諒,更何況是他。
他是極理智的人,不會選擇在這個最不恰當的時機來刺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