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並未作答,微微仰頭,靠在車座上,視線透過車窗看向天邊的一片徇爛雲霞。
等出了京城,就很難看到這樣的美景了。
如果這時候手邊有一根煙就好了,他暗暗想道。
盛天澤見他如此,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頗有些酸澀地道:「看來我二叔是不知道的。你在害怕嗎,因為你真的喜歡上了他。」
第219章 8-21
8-21
沈眠微蹙了下眉, 他心裡清楚盛天澤說的是對的,可他並不想承認。
他自然害怕盛嶸知道他的本性, 在喜歡的人面前,任何人都希望保持最完美的形象,他當然也不例外。
他雖然知道那個男人必定會容忍他,不論他有著怎樣劣跡斑斑的過去, 不論他的真面目如何可惡, 惡劣,不論他到底是不是曾經那個私生活混亂,和許多男人發生過關係的許慕, 那個男人都會一如既往地愛他。
但他也知道, 他會難過。
再如何強悍的人, 傷了心, 也是會疼的。
其實他從前是很捨得讓那人疼的, 可最近不知怎麼的, 心軟了很多, 所以做起事來總有些拖泥帶水。
當一個人開始心軟,就意味著他變得越來越軟弱。他不想承認, 自己正在朝那個方向改變。
尤其在不相干的人面前, 他更加不想示弱。
他勾起唇, 微笑道:「就算他知道又怎樣, 害怕?我有什麼可害怕的,我的確喜歡他,但那並不代表我需要為了他改變成另一個人, 我的本性如此,他只能接受,也必須接受。難道因為我和他想像的不一樣,他就會離開我嗎?不會的,他還是一樣離不開我,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
盛天澤沉默地凝視著他,視線掠過他精緻的側顏,青年的輪廓分明是極柔和的,此時櫻唇微彎,更顯出幾分溫柔繾綣的味道來。
可為什麼說出口的話,卻跟冷冰冰的刀子似的?
他就是用這種叫人著迷的神情,說出那樣冷傲不馴的話,叫人連惱火都不知從何而起。
盛天澤沉默好半晌,才由衷說道:「的確,就算明知你的本性多麼惡劣,也很難放下你,你就是有這種本事。」
沈眠笑道:「澤少好像不是在誇我,倒像是罵我的意思。」
盛天澤搖搖頭,道:「我當然是誇你,許慕,你好本事,我從來沒有這樣厭惡一個人的時候,還捨不得傷他一絲一毫,你豈止是好本事,再沒人比你更能耐。」
沈眠但笑不語。
盛天澤卻猛地一把鉗住他的手腕,道:「可為什麼偏偏是我二叔?你喜歡他哪裡?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無論六年前,還是六年後,我明明比他早一步,可你總是選擇他,到底為什麼?」
沈眠蹙眉掙了掙手腕,那力道反而愈緊。
「哪有什麼為什麼,我就是非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