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眠道:「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芙蓉花節,彩頭是盛世芙蓉,命題是盛世,我畫這朵芙蓉花名曰盛世,乃是無塵大師親口所題,還有人比我更切題嗎?」
「這……」慧空一驚,頓時無法接口。
眾人議論紛紛,卻也不能說他說的不對。
無塵大師說那芙蓉花,叫做「盛世」,那麼誰也不能說不是。
世子爺的《鐵騎踏平川》,可以不是」盛世「,
狀元郎的《傳道授業,天下盛景》可以不叫」盛世「,
但唯獨這朵花不能不叫。
可比起其他人的雄壯畫作,區區一株花,又顯得極其敷衍。
沈眠又問:「我這畫畫的不好?」
「不不,這畫極好。」
沈眠又道:「那是我的題詩不夠好?」
慧空道:「公子詩畫俱佳,無可挑剔。」
「那麼,頭名可是我的?」
慧空嘴角一抽,和其他幾位竊竊私語,拿不定主意。
司馬維道:「太……公子,你此番說辭未免強詞奪理,與逼迫大師把頭名給你有什麼區別?」
沈眠勾起唇,道:「你若是在理,也可以逼迫一番,我自是不會說什麼。」
「我……我自是沒有公子這般好腦筋。」
沈眠笑道:「我早知你沒有這個智慧,畢竟也只跟了我幾年,自是學不到什麼精髓之處。」
司馬維噎住,他當初就是嫌棄太子殿下遲鈍的厲害,才託病,央著家裡把伴讀之職給推了,沒曾想竟會有朝一日反過來被他嫌棄自己笨。
顧延之笑道:「這畫的確精妙,顧某自愧弗如。」
沈眠又看向陸沉,朝他使眼色。
陸沉一言不發,只是緩步走到他跟前,垂眸望著他,道:「你當真想要這頭名?」
沈眠道:「自然。」
陸沉道:「會很辛苦。」
一向被人忽視的東宮太子,忽然開始大放異彩,會招來什麼,自然不必言說。盯著那把至尊無上的龍椅的,從來都不是少數人。
「我不是那株木芙蓉,嬌滴滴的,只能叫人小心捧在掌心裡。」
陸沉彎起唇,花?再稀罕的花又怎及得上他萬分之一,時時刻刻捧在掌心裡都是遠遠不夠的,這個叫他忽視許久的小殿下,分明合該將他擁在懷中,極盡溫柔地疼愛。
許久,他低聲說道:「殿下想要的,陸沉自是會雙手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