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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以南想了想,問紀玉軻:“學長,這是對我們的優待嗎?”
供應商的參會順序都是由遠達排的,姜以南希望遠達能站在他們這邊,卻又害怕遠達給他們太多優待。因為她清楚,遠達的優待里,必定摻雜了紀玉軻沉甸甸的人情。
好在紀玉軻沒把這份優待搞得太沉甸甸,他對姜以南說:“不算優待。我們是BEX的代理,所做的一切都要代表BEX的利益。你們的價格在所有供應商中占極大優勢,把你們排在最後,也是為了BEX能有足夠的空間和時間跟你們商討。”
姜以南這才放了心,她想到紀玉軻說他們的價格在所有供應商中占優勢,想了想,問他一句:“學長,我們的優勢大嗎?”
紀玉軻點點頭,也沒跟她說得太直白,只說:“只要其他供應商不採取砸鍋搶單的策略,你們的優勢還是比較大的。”
姜以南舒出一口氣,既然這樣,那下午的會議她就有把握了。
她舉起杯子,笑著敬了紀玉軻一杯:“學長,我以茶代酒,謝謝你!”
兩人吃完飯出來,路過天橋,姜以南發現昨晚那個流浪漢今天還是躺在橋墩下,身上繫著一些塑料瓶子。
G市的九月還是很熱很熱,姜以南沒忍住停下腳步,從包里翻出兩張二十,正要走過去放流浪漢碗裡,一隻手卻直接攔住了她。
姜以南看向手的主人:“學長,怎麼了?”
紀玉軻瞥了流浪漢一眼,臉上流露出譏諷:“這種底層垃圾,有什麼值得幫的?但凡稍微上進一點,都不至於淪落到來天橋要飯。”
姜以南愣了一下,她發現紀玉軻說得好像有那麼點道理,可仔細想想,又好像哪裡不對勁。
她對紀玉軻說:“可天氣那麼熱,他年紀又這麼大了,也不能確定他是不是不上進才這樣。我給他點錢,讓他買瓶水喝不過分。”
紀玉軻仍然試圖說服她:“以南,底層垃圾的存在對整個社會都是負擔,你應該把時間和金錢花在對你有幫助的人和事上。”
姜以南聽著這些話,莫名覺得心裡有點難受。好像在這一瞬間,紀玉軻是站在高處,用鄙視的眼光俯視著眾生。
她最終還是繞過紀玉軻,把錢放在了流浪漢的碗裡。
紀玉軻與她一起走進酒店,想了想,拿出手機打電話:“天河區城管嗎?XX酒店附近……”
姜以南一聽,不顧三七二十一奪過他的手機掛斷,這才瞪著眼睛問他:“學長,你幹什麼?!”
紀玉軻渾不在意地說:“垃圾只有通過回收改造,才能變得稍微有一點用。”
姜以南抿了抿唇:“學長,如果你讓城管來趕那個流浪漢,那麼我們的友誼也就到此為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