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言趕到姜以南家時,只有洞開的大門以及姜以南留下的一隻拖鞋。他驟然出了一身冷汗,慌亂中,拿出手機報了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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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開向郊區,姜以南瑟瑟發抖地坐在副駕,不忘勸告紀玉軻:“學長,你去自首吧,我幫你找最好的律師。”
紀玉軻卻微微慘笑,沒有搭理這茬。過了會兒,他見姜以南實在抖得厲害,這才開口:“我不會傷害你的,放心。”他頓了頓,“我只是……想找你說說話。”
姜以南稍稍放鬆了些,她扭頭看向紀玉軻,見他一臉冷靜,不像是精神出問題的樣子。
紀玉軻像是猜到她的揣測,笑了聲:“放心,我的精神很正常。”
車子一路開上山,A市郊區有幾座山還沒開發,樹木叢生。正逢深夜看不清路,開到半山腰,車子就被荊棘卡住,再也動不了了。
紀玉軻拽著姜以南下車往山上走,姜以南想到那個公布在網上的命案,一時不敢刺激他,只好跟隨他的腳步。
前面就是斷崖,紀玉軻終於停了下來。
姜以南往崖邊望了一眼,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唾沫。
紀玉軻輕笑一聲:“放心,我不會把你推下去的。”
他越是這麼說,姜以南就越腿軟,沒力氣似的,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大石頭上。
紀玉軻也坐了下來。
姜以南看向他,怎麼也沒辦法把他跟殺人兇手聯繫起來。她嘆了口氣說:“學長,回頭是岸。”
紀玉軻挑著嘴角搖了搖頭。他撿起一顆碎石,往斷崖扔去。碎石跌入崖底,連個回聲都沒有。
他目光模糊地看著斷崖,說道:“回不去了。”
姜以南哆嗦著問:“那個人是你的仇人嗎?”
紀玉軻哼笑一聲,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算不算,但是他勒索我。”
“勒索?!那你報警啊,怎麼都不該……”姜以南停在這裡沒說下去。
紀玉軻卻接過她的話:“不該殺了他是嗎?”他頓了頓,像是回憶那晚的事情,最後說,“殺他其實是意外。”
那天,那人跟他進了家門,因為勒索的金額談不攏,兩人就爭吵起來。混亂中,紀玉軻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抄起茶几下面的水果刀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並且警告他:“我的現金就只有這麼多,其他不動產、股票短時間沒法變現。你要錢就趕緊拿著錢走人,否則,咱們誰也別想好過!”
誰知道那人要錢要紅了眼,奪過他的刀試圖把勒索變成持刀搶劫,兩人肉搏中,那把水果刀就刺進了那人的胸膛。
紀玉軻一下子懵了,在報警打120和看著他去死之間,選擇了後者。他不但看著那人死了,還鎮定地打掃了現場,清除了一切他可以想到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