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萬里在這時候還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加了一句:「老師你看他!他就是喜歡打人,他就是不學好!讓學校開除他吧,再跟他一起上學,我怕我也被他給殺了!」
吳憂終於再也無法忍受這讓人窒息的氣氛,他陰沉地看了張萬里一眼,轉身就走。
完全不理會在後面讓他站住的劉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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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山飄在空中,看著這個即將成為自己宿主的小可憐直搖頭。
瞧瞧這脾氣,瞧瞧這智商和情商,在這種最應該示弱的時候非硬剛,受了委屈憋了氣也一聲不吭。這樣就算是憋屈死也不會有人知道你委屈啊。而且成長發育的路那麼多,你卻非要選最糟糕的那條路,怪不得以後的結局那麼慘,那麼烈哦。
所以,就需要本大佬來拯救你了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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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奔出校門的吳憂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又開始下的雪,突然有一種天大地大的茫然。
他一路沉默的走到了已經結了冰的河邊,蹲在那裡,腦袋空空。
他爸因為和別人鬥毆致人死亡進監獄了,判了十年。
奶奶接到消息的當天晚上就直接病倒。
他原以為母親會成為那最堅強的支柱,可沒過半個月,母親就受不了上門騷擾和催債的張家人直接跑了。奶奶被張大龍的老娘罵的一口氣沒喘上來,直接過世了。
天塌了。
吳憂請了一個月的假,渾渾噩噩的跟著大伯和大姑一家辦完了奶奶的喪事。
原本不依不饒的張家人在奶奶去世之後就收斂了很多,最後要他們家賠償八萬塊錢才能把這事兒給了了。他一個半大的孩子做不了主,大伯做主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全賣了,包括他們家在村裡的六畝地。原本還要賣房子的,但他把奶奶病倒之後給他的家裡的銀行卡和奶奶自己存的錢全拿出來,才保住了他現在的家。
可保住了家又有什麼用呢?
吳憂看著冰冷的河水想。
他早就已經沒有家了。
他現在是一個誰看見都會厭惡恐懼的殺人犯的兒子。在這一個月里,他看到了無數的白眼、聽到了無數的惡言。
吳憂不知道地獄到底是什麼樣的,但他覺得,他現在就身處在地獄裡吧?
吳憂伸出手在冰冷的河裡拿出了一塊透明的、尖銳的冰塊,緩緩地向自己移動。
就在這堅冰鋒利的那一角即將接觸到他的脖子的時候,他仿佛聽到了一聲轟然的巨響。
下一秒,他感到了頭部前所未有的鼓脹和疼痛,那疼痛太過激烈,生生讓他暈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