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的食品店在哪裡?」
吃飯是首要問題,奴良鯉伴自問可以餓幾頓,但他不能讓伊月餓著。經歷了幾小時的緊張遊戲,看,已經餓到開始吃巧克力了。
土御門伊月遞給他一塊,在半妖熟練地盤問店主的時候,轉頭去看掛在牆上的成衣。衣服是斗篷樣式,很適合披在這些鳥身上,質地有些奇怪,又像蛛絲又像稻草,邊緣破破爛爛的,但每隻怪鳥都穿著這種衣服。
土御門伊月沉吟了一會兒,直接從牆上拿下兩件大小差不多的,塞進他似乎有無限容量的包里。
店主瞪著眼睛,敢怒不敢言。
奴良鯉伴問出食品店離這裡有相當一段距離,看樣子那妖怪想讓他們把大半體力都花費在趕路上,甚至如果腳程慢一些,他們可能無法在天黑之前趕回院子。
「貨幣是什麼?」出了店門,土御門伊月問道。
「是怪談。」奴良鯉伴剛才問了。
「……」土御門伊月略一沉吟,「當做貨幣花出去的怪談,就不能再講述了對嗎?」
「是的。而且,城中居民的收入所得歸城主所有。」
原來那妖怪是通過這種方式收集怪談的……
「不太妙啊。」土御門伊月說道,「在我們之前已經有好幾組人遭遇不測,妖怪手中掌握的兇惡怪談數量可能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多,一旦讓他開始講述……」
奴良鯉伴喜歡他說「我們」這個詞的時候,那種軟和的語氣。
「可惜,想從這裡出去,我們必須讓他講述。」奴良鯉伴看著土御門伊月腕上的手錶,儘管慢,指針還是在移動著。
「如果時間到了,我可能還是會離開,那麼就沒有人保護你了。」
除了他的式神之外,很少有人對土御門伊月說這樣的話。就連賴光也認為他的強大永遠無懈可擊,御使御靈,召喚式神……他是引領了一個時代的天才陰陽師。
「別急著反駁,伊月。你誠然強大,但是只要是人,就會有想要與他人形成某種依賴關係的時刻。」
「這種依賴不是示弱,不是退縮,而是一種溫暖的聯繫,它告訴你,你在這世上並不孤獨。」
半妖從懷裡取了什麼東西,用絹布包著,小小的一隻。他牽起土御門伊月的手,將這個布包放進他掌心。
「你習慣孤獨,我也一樣,如同我們都喜歡單獨一人遊蕩在城市某處。」
「但是,其實也不討厭『在一起』這種事,對吧?」
小布包連同裡面某一塊小小圓圓的東西一起躺在土御門伊月掌心,他模糊猜到了這東西的名字,打開來一看,果然是一塊小小圓圓的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