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周圍景象開始扭曲,他們出現在一處寺廟的客房之中。
「……樂師何在?」武將粗暴的詢問聲傳來,土御門伊月停下吹笛,略做思考,準備應答。
半妖突然抵住他的唇。
「噓,伊月,我來。」
他讓土御門伊月把龍笛收好,向剩下幾人略作示意。
「我們離開之後,你們休息就好,白天還需要你們去四處調查。」
接著,他一手握瀰瀰切丸,另一手直接把土御門伊月抱了起來,半妖感到那柔軟的銀白羽毛有點無措的覆蓋在他手臂上,流水一樣涼潤潤的。
他笑了笑。
「這麼粗魯,還指望我們好脾氣嗎?」奴良鯉伴一手握刀,一手抱土御門伊月,非常不好脾氣的踹開門。沒等院子裡的武士有所反應,已經被大力摜到地上,喉嚨處抵著專斬鬼怪的瀰瀰切丸。
「誰教你在別人門口大小聲?你家主人嗎?」他調笑道。
武士憤怒的吼叫一聲,奮力反抗。可半妖踩住他胸口的腳似乎有千斤重,無論他怎麼扭轉身體,都如同蚍蜉撼樹,紋絲不動。
「我乃平家的武士!奉主人之名請樂師前去演奏,宵小之輩竟敢阻攔!」
「我可看不出你『請』的態度。」半妖穩穩地踩著他,如同踩一隻翻殼的烏龜,「粗魯無禮,怠慢樂師,這也是你家主人的要求嗎?」
武士一噎,正要反駁什麼。
「也說不上什麼貴族宗親、天潢貴胄的……」半妖拖著語調,「不過小孔雀,多可愛啊,還會吹笛子,你們恭恭敬敬請人過去,說不定能多聽幾晚上……哎呀伊月,你羽毛這麼軟,拍不疼我的。」
發現是翅膀糊臉是徒勞的,大佬明智地停止。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奴良鯉伴在氣人方面這麼有天分?他本打算低調開場,眼前的武士鬼魂已經快被又氣死一次了。
「鯉伴。」
「伊月,沒事,他們這些大家族的做派我很熟悉。」奴良鯉伴淡淡說道,「奴良組也算不上什麼高貴的組織,時常遇到那些自命高貴的人不客氣的上門要求幫忙,像這樣。」
「順從他們,乖乖巧巧地前去,讓做什麼就做什麼……會被欺負的。」
土御門伊月微微一怔,他好像無論什麼時候都沒有這種困擾。現世就家境優越,在平安京時更是蒙受源氏庇護,自身有母親的白狐血統,人妖兩道對他從來恭敬。他也不在乎其他人的態度是輕慢還是粗暴,反正最後臉都會被扇腫。
同為半妖,鯉伴應該過得比他辛苦許多吧?
武士反抗許久,頹然放棄了。
「是在下……有眼不識泰山……」武士咬牙道,「主人對樂師是十分尊敬的……」
「請務必賞臉,前去為我家主人演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