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義衡主持大局,他掃視一圈。奴良組尚有初代的奴良滑瓢坐鎮,他無須多管,本來有點在乎土御門伊月的一群式神,結果這些傢伙比他還淡定,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小混蛋的契約與尋常陰陽師的契約有所不同,陰陽師和式神可以雙向感知雙方的狀況,現在看來那個小混蛋一時之間沒什麼大礙。
兩人進入畫卷的方式跟他並不一樣,他只是靠紙式掃了一眼,受到的影響較小,所以只有意識被拉扯了一下。他相信那個晴明一定是下了大力氣暗算,兩人可能直接就被拉進了畫卷之中。
如果他是御門院晴明,現在會怎麼做?
源義衡的指尖敲著桌子,他推測對面應該要打過來了。
「玉藻前大人傳消息來了!」白藏主捧著一隻珠圓玉潤的紙折小狐狸走進來,現在這裡最熟的人就是源義衡,所以雖然有點不自在,他還是把小狐狸交給了曾經的源氏家主。源義衡接過紙式,輸入特定的術式,紙式才開口說話。
「無須擔憂,我已經安排好一切。」紙折小狐狸明明沒有五官,卻仿佛在從容的凝視著源義衡。
「那副畫我已經做過調整,雖有風險,努力一下卻不是不能克服,你們要擔心的是你們自己。」
御門院已經行動起來,傾盡所有積攢的力量,打算展開一場徹底的反撲!群龍無首是最好的機會,御門院晴明顯然不會放過。
畫卷之夢宛如一場起承轉合俱全的故事,如果按照御門院一開始的安排,土御門伊月和奴良鯉伴無疑會相互敵對,最後以土御門伊月身死作為故事的結束。但是玉藻前修改過之後,整個故事看起來沒怎麼變,其實處處埋藏著生機,他相信他的孩子能夠抓住這些機會。
「那麼我們現在需要做的,是備戰?」源義衡皺眉問道。
「至少撐到他們從畫卷之中走出來。」小狐狸點了點頭,「好在那孩子把式神留下不少,加上遊蕩在外的百目鬼,暫時聽從你的調遣。不過精密的命令恐怕不行,他們除了那孩子,向來是誰都不肯服氣的。」
「我當然知道。」
得到玉藻前的允許,源義衡看著小狐狸變回小紙人。他站起身來,掏出小紙鶴,低聲對他說了些什麼,紙鶴振翅高飛,很快就消失在青天白雲之間。它將飛往花開院以及幾個友好的陰陽師世家,妖怪那邊就讓奴良組出面,論起合縱連橫,曾經擔任國家主並將源氏推向盛極的源義衡自問不會敗於其他人。
要知道就算是源氏盛極之時,也沒有現在這麼多可調遣的強悍式神。
畫卷之外在緊張備戰,畫卷之內,土御門伊月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先是恍惚了一會兒,畫卷賦予他的身份和記憶漸漸浮現在腦海之中。
當然,還有玉藻前添加的那些。
他在原地靜靜坐了一會兒,緩緩起身走出這個房間。他原來置身於一條大船之上,整條船大到驚人,船身鑲金綴玉,金光四射。而在推開房門之後,那些舞樂笑鬧之聲也逐漸傳來,土御門伊月動了動耳尖,一時不知道該往哪裡去。
「伊月大人,您醒來了啊?」一名僕從熱情的招呼著他,似乎是剛從上方熱鬧的船艙里下來,渾身都是脂粉和酒菜的渾濁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