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有些茫然又有些噁心想吐的時候,他的肩膀上一緊,帶有熱意的手掌隔著單薄的秋衫重重一按。
王熙臣回過神,看到趙略微垂的眼睫。
趙略神態專注。
過了一會兒他抬起眼眸, 露出一個不同於輕笑的燦爛笑容。
「別怕。」他說。
——
距離趙略第一個發現黃牌反面的字已經過去了十幾分鐘。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收費站的收費規則, 除了爆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 大家也都用自己的方法做出了繳費以外的嘗試。
雖然有著幾個怪異的先例, 但人不可能那麼快地相信。
有人乘車原路返回,但一直在打轉。有人步行穿透道路兩邊的樹林,也是無奈地從另一邊出來。
有人強行開過收費站, 被電子音以「企圖逃費」的理由警告後暈了過去——和那個女人死亡的爸爸一樣。
有人嘗試攻擊收費站,後果和上一條一樣。
總之,隨著試探全被收費站毫髮無傷地接下,大部分人明智地選擇了排隊。
最前面的是大巴車的司機和乘客,司機遲遲不願上前,想來是不敢。
因為牌子上的規則講得不是很清楚,比如「擁有」是什麼意思?
近百萬的大巴車需要司機去繳費嗎?司機擁有大巴車嗎?
趙略在隊伍的末尾,也在等待著這個問題的答案。
終於,那名手臂抽筋的乘客有些不耐煩又有些猶疑地上前問顯示器:「這大巴車是公司的,司機應該不用繳費吧?」
趙略在遠處說:「也有可能是所有人一起承擔這輛車。」王熙臣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隨後顯示器發出了電子音:「是的,大巴車所有者是百游旅行有限公司的董事長,不是司機和乘客中的任何一人,你們無需為此繳費。」
司機和乘客都鬆了口氣。
過了一會兒,收費站又說了一句:「不是。」
其他人疑惑於收費站的這兩個字,趙略卻知道它是在回答自己。
而從一問一答中趙略也發現這台顯示器或者說收費站本身是有思想的,而不只是通過某些科技手段觀測到插隊者的智能機器。
「請下一位將手伸進窗戶。」收費站催促道。
繼那位父親後的第一位繳費者出現了。一名乘客率先伸進了手,光棍道:「我全身上下就一個攝像機值點錢,滿打滿算三萬。」
收費站詢問:「是否計算餘額?」
在這名脖子上掛著攝像機的乘客點頭後,大家都將目光集中在了顯示器上。
大家都想看餘額,在生命收費站里,所謂的餘額大概是剩餘的壽命?
收費站有辦法知道人的壽命?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