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的寵法,怎麼可能會讓路珠兒不知道自己未來的夫婿是何人呢?
路珠兒靠在蘇虹肩膀上,閉上了眼睛,說了兩個字:「沖喜。」
蘇虹臉色一白。
「伯父怎麼了嗎?」
「爹爹很好。」路珠兒呼出了一口氣,「有事的是我。」
路珠兒離開蘇虹的肩膀,坐直了身體,看向牢外,笑著解釋道:「大夫說我只剩下兩年的時間了,兩年,運氣好的話,可以給路家留個後。」
明明是仲夏之時,但蘇虹卻覺得比寒冬還冷。
「你怎麼就只剩下三年了?這些年你到底怎麼了?」
路珠兒體弱,路夫人當年生珠兒的時候是早產,珠兒本就先天不足。小時候也時常生病,但慶幸也沒有什麼大病,只是較一般的同齡人多些休息時間罷了。蘇虹從來沒有想過路珠兒會早逝。
她才十八呀,她明明還有大好的年華,還有很多事可以一一嘗試。怎麼就……這樣了呢?
聽得蘇虹關心自己身體,路珠兒不由的低頭呵呵笑了起來,看得蘇虹一急,問道:「你說話呀!」
話語中已經帶了哭腔,路珠兒一回頭,見到的就是蘇虹發紅的眼眶,還有一滴晶瑩的淚水,順著蘇虹那張清麗的臉龐滑下,留下一道淚痕。
「你哭了?」路珠兒斂去了笑容,很是驚訝,「你從來都不留眼淚的。」
少女滑嫩的指腹輕柔的去觸碰青梅的臉龐,青梅的她卻直接將頭靠到少女的胸口,環住了少女,哭的不能自已。
路珠兒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蘇虹,一直以來堅強面對不公命運的她靠在自己懷裡哭的樣子,很是動人。路珠兒用自己瘦弱的雙臂環住懷中白衣少女,在白衣少女背上輕輕的拍打。
蘇虹在路珠兒懷裡抽噎:「珠兒……你不應該那麼早死的……不應該……」
路珠兒卻釋然的說:「這是命,天命如此,我等不過一介螻蟻,又如何與天命搏鬥?我認了,我真的認了。」
見蘇虹還是在哭泣,路珠兒一手抱著蘇虹,一手從腰間拿出一個海螺殼,對蘇虹說道:「看。」
蘇虹勉強控制住了眼淚,見到的就是那個她們初次相見的海螺。
那年,蘇虹才八歲,家裡爹娘被人殺害,她在管家丁叔的幫助下,拿了紅契以及那個害死爹娘的證據,開始了逃亡。
當時她想的是:若是自己死了,又有誰來給爹娘報仇,還有丁叔……
丁叔要不是護著她,也不會死。
身後有兩個人追著她,小小的蘇虹只能逃命,在山道上遇到了出殯的路家人,她慌忙中撞倒了白衣白裙的珠兒,慌忙的向珠兒求助,沒料到珠兒暈血,看到她身上的血就昏過去了。蘇虹見事不妙,便到一邊躲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