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婆哭道:「閣下也莫要安慰老婆子了,瞧你這樣子,怕也是朝不保夕的,做甚還要管我家的閒事,沒得還連累了你。」
展昭真是被這老婆婆磨得沒脾氣了,只得換個思路,隨即打聽:「在下只是趕路匆忙,來不及梳洗。既然婆婆也不願說,我這兒還有些散碎銀子,婆婆好歹撐些時日吧!」
說罷,便從懷裡摸出一枚二兩紋銀,交給老婆婆。
誰知那老婆婆推還了銀兩:「好孩子,這銀錢婆婆不能要,要了也沒用。你聽婆婆一句勸,快快離開陳州,不然怕是……怕是你也要步了我家裡人的後程啊!」
展昭心中頓生一計,做出為難的樣子:「這,不成。我來陳州就是為了訪友,若依著婆婆所言,那我那友人豈不是危險?婆婆還是早些回家,這陳州我定是要去的。」
說罷,展昭起身作勢要走,果不出所料,婆婆叫住了她。
「那後生且等等,你說說你那友人是何人,老婆子說不得還知道些他的生死狀況。」
展昭順勢回頭道:「是一位姓田的郎中,之前為我瞧過傷。」
老婆婆聽了暗自吃驚,當即不哭不鬧。這陳州城裡郎中不少,可姓田的郎中只有自家主人一個。主人主母又從不懼畏刀口舔血的江湖人,說主人曾經為他治過傷也不無可能。
「那郎中可是田家啟元?」
展昭道:「正是,難不成婆婆認識?」
那婆子又哭了起來:「認識,何止認識。那就是我家主人啊!」
展昭聽了十分驚訝,卻見婆婆擦乾淚,將田家的事兒告訴了展昭。
「老婆子田楊氏,丈夫是田家的管家田忠。主人田啟元是我奶孩子。我親孩兒是主人小斯。兩個月前老太太病重,幾乎藥石無醫,主母在佛前求得了一方子,割血煎藥,老夫人服下沒幾日便好了。後來主母上山還願,不知怎的被那安樂侯爺瞧見,硬是搶了去,又將主人以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收監,我那孩兒護住的時候被活活打死。老太太聽聞噩耗後生生嚇死過去,老婆子與我家老頭兒將老夫人安葬,老頭子就上京告狀去了。如今杳無音訊,主人主母那兒又不許探監,卻是連生死都不知啊……」
展昭聽了,倒是與田忠所言一字不差。又是年長的女性信息更多些,便又細細問了情況。田楊氏俱一一答來。
展昭問明後,勸說其歸家等待,自己一人入了城,先是在花園外圍溜達了一圈,用腳丈量。就在安樂侯的花園附近租了房子住下。至於路引什麼的,用的自然是官方造假的真路引——秦州人士展雄。
而白玉堂一行也在客棧內商量對策。他們這次出來只有五人,原計劃是龐含晴扮作舞姬去潛入後衙,從龍衛與白玉堂布陣,來一出裡應外合瓮中捉鱉。
可誰知龐含晴混入的舞姬隊伍已早早出來,偏偏只少了含晴一人。而約定了的地點也沒有任何消息。如此一日一夜過去,深入虎穴卻杳無音信,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
幾人決定,等夜深了各自進後衙尋找。無論尋得到尋不到,寅正時刻在客棧集合。
二更十分,展昭在那租賃的小院換上了夜行衣,吹了燈。又聽了片刻,確認院中其它人都已經睡下,這才躡手躡腳的推開門,反手把門輕輕關上。偽裝出房內人還在休憩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