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為悅己者容。」
龐昱撫過那套藍寶石頭面:「我還記得初次見你時,你才十九。一襲藍色衣裙,白紗披帛隨風而動,明明是個冷艷女子,卻一雙溫柔眼睛盯著一人不放。我等了你那麼多年,卻始終等不到你。」
「侯爺認錯人了。」那女子深吸一口氣,道:「奴家金玉仙,自幼生在陳州長在陳州,十六歲便聽從父母意願嫁人,如今也才二十歲。」
「是麼?」龐昱撐著臉,瞧著金玉仙,說:「仙子,當年的事,如今我後悔了。」
金玉仙張了張嘴,又咽了回去,再說出口的卻是:「侯爺說的話奴家聽不懂,只想問奴家何時才能回家與夫君團聚。」
「聽不懂啊,仙子當真是鐵石心腸。」安樂侯起身嘆了口氣,說:「仙子可知你已經露了破綻。田家老夫人的毒,除了我,便只有一人會解,能解。」
又直直的看向金玉仙:「你可記得為何?」
「因為那是我與仙子一同研製出來的,雖比不上冥河水與青龍絕命散,但也算得上奇毒了。」
金玉仙聽罷,咬緊了牙根,不發一言。
「仙子可否與我再度聯手,到時,這個世界又是我等的天下,可好?」
——
白玉堂偷偷進了軟紅堂,打算一間一間找。本來他想著,若是可以,便將那些可憐女子好歹救出去幾個,可是聽了裡頭的談話忽然又覺得世界觀崩塌了。
一女子道:「不知侯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將我們姐妹幾個救出那苦海,不必日日受那迎來送往的苦楚,卻也一個月見不到侯爺幾回。」
「醒醒吧,侯爺一開始就說了,他只是需要有一些女子裝點門面罷了,我們雖說做的還是以往的活計,但這吃的穿的哪個不是好的?陳州如今荒涼,若有一口吃食,除了侯爺,有哪個會賞給我們?」
「說的是啊。這種世道,咱們能活著就不錯了。只是這侯爺不近女色……」
「噓!」
「噓!」
「噓!」
「丹兒你忘了媽媽們說的話了?若是讓外頭的人聽到這一星半點的,你自己找死可別連累我們!」
「好姐姐,丹兒錯了,以後萬萬不說了。丹兒只想著,為何同是女子,我們便要四五個人擠在一起,那金玉仙長得也不如何,怎麼她就能一人一個麗春閣。那可是軟紅堂最好的樓子了。」
「你……你還說。也不想想她是什麼身份,咱們是什麼身份。」
「哼,」一個沒出現過的清冷聲音出現,「她是良民,咱們是賤女。她是有夫之婦,咱們只不過是男人的玩物。她只伺候過一個男人,咱們伺候的卻不計其數。這就是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