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對著顏映富與香香,他不能也不敢惡言惡語,看到秦瑞一個掌柜,也敢這般說他,他哪裡忍得住,只譏諷的說道:“秦瑞,你只是個無父無母的豎子,我算是知道為什麼老闆突然要趕我走,定然是這陣子你管理一店,看我不順眼便在老闆面前告我的狀……”
秦瑞將食指壓在唇上,冷峻的臉上浮出一絲笑,說道:“開門做生意呢,最要緊的是人緣了。來咱們一店扯布的,都是如你們黎家一般的人家,我是一店的掌柜,怎會得罪可能來採買的主顧?再則說話做事要有憑有據,黎碩你是讀書人,總不會青口白牙就污衊於我吧!”
黎碩抬頭看著顏映富身後的香香,見她只低著頭,凝神想些什麼,黎碩心中悵然,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如此,明明一切都順風順水,他喜歡的姑娘就在眼前,溫順良善,對他溫柔可親。怎麼突然……
他悲痛難忍,腦中嗡嗡作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布行的,只一路渾渾噩噩,踉蹌的回家了。
香香沒有任何表示,只說道:“聽說爹爹打算再資助兩位學子,依我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還是早早定下規矩。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尹大哥和譚大哥這般本分的。”
譚明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給香香倒了杯茶。尹建峰則嘿嘿笑了幾聲說道:“少東家太客氣了,其實人都是你來我往的,東家人好,我們總不能太過貪心不是?不過少東家說得是,有些人喜好鑽營,東家倒不如與旁人一般,先行定下規則。”
顏映富滿意的點點頭說道:“是呢,醜話說在前頭,總比後來反口的好。行,從今往後我們顏家便與旁人一樣,每月二錢銀子,若是願意上工,便再多二錢……”
香香搖頭說道:“爹爹,不如多勞多得,其實旁人家都是每月二錢銀子,供一個人的吃住是盡夠了,爹爹既然想要多寫資助,自然要人家用勞動來換了。”
顏映富猶豫道:“可是他們還有事,又要學習,若是多勞多得……”
秦瑞接口說道:“咱們店裡的夥計,最低等的月錢是四錢,每月三天休沐。學子們每月二錢且不提,若想再拿銀錢,自是要付出勞動了。而且東家,我們布行從前寬鬆的做法,也實在太打眼了,比如財大氣粗的錢莊劉老闆,就對咱們布行頗有微詞,認為東家您是假做善人,顯得他們摳嗦。”
尹建峰也道:“不錯,東家,從前因為您軟善,我同鄉的幾位學子總是眼紅,不是打探布行的消息,想要入您的青眼,便是覺得您與我們都是不軌之人。倒不如與少東家,秦掌柜說的一樣,規規矩矩的反倒清淨。”
顏映富點點頭說道:“就按你們說的辦,你們也知道我這個人,在這些事情上總是迷迷糊糊的,若非你們幾個幫我,我都不曉得要鬧多少笑話呢。”
於是眾人說笑一番,譚明悅又支支吾吾,說是想將堂弟介紹過來,又打著包票說人品不錯,且讓東家多多考察再做考慮。
香香心知前世譚尹二人沒有很大的成就,但人品靠得住,也是最後願意幫她的人。故而這會也願意給個方便,便慫恿著爹爹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