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裡嘆著氣說道:“如今誰的日子都是艱難,老闆不願意我也明白,畢竟是老闆辛苦掙來的錢……”
顏映富想解釋清楚,搖頭說道:“不,並不是這樣,而是……”
話音未落,便聽到秦瑞笑著說道:“這話倒被黎秀才說中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東家從前吃了不少的苦,為了生活不得不行商,東家也不忘本,這些年善事做得不少,不說別的,瞧著店裡的的錦旗,足以能說明東家怎樣的心善啊!”
顏映富面色微紅,笑著擺手說道:“秦瑞,這便是你的不對了,做人要謙虛,切不可這樣自滿自得。我的能力還是不夠,沒辦法幫助更多的人。”
秦瑞笑道:“東家哪裡的話,香香不是說過了嗎?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情,您不是天神,如何救得了芸芸眾生?荷香縣受災的地區不算小,上面原該重視,知縣大人也該有所行動才對。”
顏映富張張嘴,到底是沒有作聲。黎碩心中紛亂,秦瑞那態度,仿佛與香香有多熟悉一般,又想到顏映富對秦瑞親昵的態度,黎碩更是難受不已。
他不曉得自己怎麼出的店門,只曉得腦袋嗡嗡作響。難怪香香現在是理都不理會他了,他原本還以為,娘與弟弟妹妹惹了顏家生氣,叫香香不方便與他們多往來。現下想想,根本不是這樣,香香是移情別戀了。
他一向認為香香乖巧聽話,早就認定將來,她會是他的夫人,他都肯不嫌棄她出身商戶了。卻沒想到,她竟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朝秦暮楚。數月前見了他就臉紅,如今不過是遇到個容貌更甚的男子,便馬上忘了他們的情誼了。
枉費他一腔深情,幸而並未真正深處,不然豈不是錯付了感情?
只是,顏家那樣的富貴原該是他的,如今香香移情別戀,這些豈不是都與他無關?
等黎碩走後,顏映富嘆氣道:“瞧見人家日子不好,我心中也難受。我是過過苦日子的,那時候家裡揭不開鍋,我娘病了也不敢作聲,四處挖野菜樹根,有點什麼就留給我和我爹……若非如此,娘也不會熬不下去。”
秦瑞斂下眉眼,眼中失望與嘆息不叫人看到,半晌才說道:“放心,當今聖上並非瞎子聾子,總有一天,大齊百姓都能富足安泰,不用再過那樣的苦日子了。”
顏映富一愣,趕緊四下看看,見沒人方鬆了口氣,叮囑道:“這樣大逆不道的話,往後不許再說。天子就是天子,豈是我等能隨意品頭論足的?”
秦瑞回過神點點頭,說道:“東家,非是我多管閒事,咱們敞開門做生意,見面三分笑,多與人方便是不錯,但萬事也當留一線。”
顏映富知他是指,剛剛自己要將於知縣大人商議之事,說與黎碩聽一事,便說道:“黎碩那小子,是個好孩子,孝順上進……”
秦瑞不屑的撇撇嘴說道:“許是披著羊皮的狼也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