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玉英點點頭,臨要出門,還是叮囑道:“你二舅母就是那麼個人,你別理她就成……唉,你表妹年紀小,也是可憐。當初娘還是姑娘的時候,你外祖母可從沒不把娘當人,再怎麼樣也沒說想拿我去換你兩個舅父的親事。”
香香點點頭說道:“我曉得,娘親放心吧,表姐的好日子,便是有什麼我也會忍讓些,不至於叫舅父們難堪。”
張玉英不放心,瞧了又瞧,見她實在疲累,便只叮囑她早些歇息。
香香曉得娘親的意思,重生也有一年了,因生意的事情,她的性子倒是一天一天強勢起來。不過前世是個軟綿的,黎家那樣欺辱她都只曉得忍,區區一個二舅母她還忍不得?
只是她也不是吃素的,若二舅母敢欺負她,她可沒娘親那樣,顧念著所謂的親情。
六月初一,顏映富上了香便帶著一家人往柳絮鄉趕。本來秦瑞也是要去的,可染坊新接了湛州的單子,雖是普通料子,量卻不少。又顏映富總想著若帶上秦瑞,難免將他與香香的親事坐實了,回頭香香就更難反悔了。故而並不曾帶上秦瑞。
張翠珠是六月初二的好日子,晚上香香與小寒便陪著張翠珠擠在一張床上。
香香還是有些忐忑,悄聲問道:“表姐,那郭二哥到底好不好啊?”
張翠珠曉得她擔心,說道:“自然是好的,若是不好,我有兄有弟,還怕他欺負我不成?”
只話說出口,心想著香香沒個親兄弟,難免傷感,忙又道:“你放心,你表姐我不會叫人欺負了去。”
香香微微嘆氣,就算表姐有兄弟又如何?這世道是男人為天,女人出嫁了便是婆家人,一輩子圍著公婆夫君轉,生了孩兒更是不得自由。
郭二哥也好,旁人家也罷,都差不多。她也是因為當初秦瑞說的那句話,才總是忐忑不安,其實也太杞人憂天了。
鄉鎮的成親禮雖簡樸些,不能少的一樣也少不得。一大早兒,三個丫頭就被喊起來,有全福娘子過來給新嫁娘梳頭上妝。
那全福娘子嘴甜,逮著新嫁娘好一陣夸,又瞧著小寒說道:“這閨女一看就是有福的,將來定會大富大貴,一生沒個憂愁。”
好聽的話誰都愛聽,尤其香香經歷過前世小寒的悽慘,今生尤其希望她過得好。
全福娘子瞧見香香卻是一愣,喲了一聲,張嘴的好聽話卻生生咽了回去。
張翠珠閉著眼上妝,沒瞧見全福娘子的神色,只問道:“大娘,那我這位妹妹呢?”
全福娘子笑了笑說道:“這閨女模樣生得實在好看,將來許是會辛苦些……只好日子不怕晚,閨女瞧著眉眼堅韌,將來也是有大造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