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沅兒眼皮子一跳,看向香香,卻有見她面色沉靜,仿是當真玩笑話,是說她與庶長姐一般。
老夫人看了香香一眼,面色無異,繼續與小寒絮絮叨叨,說些有的沒的。
嬤嬤玩笑道:“果真老夫人與寒鄉郡有緣,昨日還昏睡著醒不來,寒鄉郡一過來,老夫人精神頭也好起來了。”
鄭沅兒兜自發呆,卻是連說話都忘了。
小寒又插科打諢,逗老夫人開懷笑了幾回,又幫著嬤嬤服侍老夫人用了小半碗雞絲粥。
老夫人喝了粥,拍著小寒的手說道:“我這輩子,看著沅兒出嫁也就夠了。不過現下,倒是捨不得小寒丫頭了。”
小寒忙笑道:“我也捨不得老夫人,往後啊,定要每天過來打擾老夫人了。”
老夫人哈哈笑著,摸著她的腦袋說道:“那便好,那便好。”
香香見她面露疲態,忙起身說道:“叨擾了這麼久,老夫人也該歇著了,小寒,我們先回去吧。”
鄭沅兒忙服侍祖母躺下,又一路將香香與小寒送到門口,方才回頭。
馬車上,小寒恢復那憤憤不平之色,說道:“沅兒可是將軍的親生女兒,怎的他竟如此待她?”
香香勾勾唇,鄭將軍這個人粗枝大葉,從前稀里糊塗,能將嫡女置之不理便可見一斑,只如今這事確實太糊塗。恐怕將軍自己都不覺得,還以為自己是情意深重,對繼妻妾室溫柔以待吧。
自以為是的男人。
卻說鄭沅兒離開香香與小寒,久久不曾回頭,待得丫鬟拉她衣袖,她才說道:“我真是羨慕她們,有那樣好的父母,有那樣好的姐妹,還各自都有一心一意待她們的人。”
丫鬟雖則在香香與小寒面前訴苦,在小姐面前,卻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勸慰道:“姑娘別擔心,左右只是個妾室,翻不起波浪的。也不用羨慕,天字堂說得好聽,是皇上王爺的近衛,其實與死侍無異。至於嫤姝姑娘,她身份太低,也是無法做王妃的……”
鄭沅兒微微搖搖頭,並不辯駁,只心道,她寧願不要身份地位,只願得那一心之人。什麼妾室,王爺的心思再明顯不過,即便嫤姝做不了王妃,恐怕王府也不會再有旁的女主人。
她才走進祖母的臥房,便見到嬤嬤跪在床前,祖母閉眼微眯,面上表情很明顯,並不曾睡去。
鄭沅兒心中一慌,忙打發丫鬟不用跟著,自己提了裙裾走到床前說道:“祖母這是怎麼了?”
鄭老夫人睜開眼睛看了看她,說道:“沅兒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