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曹太后意味深長地問:“為什麼?”
雖然沒有血緣之親,趙頊卻是自幼便於這位祖母親近,感情甚至超過了生母高皇后,此時也就卸下心防坦言道:“她一心想要出宮,對孫兒一味避嫌。她既然無意,我又何必再去惹人厭呢。”
曹太后笑了:“傻孩子,自從她禁足以來,只有妙柔去探望過,你卻始終不理不問,如果她把你當成趨利避害的勢利小人,你又該怎麼辦”
曹太后看孫兒意有所動,又繼續勸道:“京城暴雨,皇宮亦不能倖免,後苑殿閣多有塌漏,富娘子因被禁足,一切供應本就不周全。如今內侍們修繕後宮主位的居所還忙不過來,還有誰能顧上她呢?”
趙頊醒悟過來,感激地看了曹太后一眼,告辭而去。
張茂則在一旁冷眼旁觀,對曹太后十分敬服,笑道:“娘娘果然料事如神。”
曹太后擺手笑道:“當局者迷,我了解大哥兒,他這是近鄉情怯罷了。雲娘這孩子雖然冒失了些,可是心性良善,聰明靈慧,倒也配得上大哥兒。濮議之事我欠她一個人情,這回算是還上了。”
張茂則笑道:“娘娘是一片慈心,大王定會十分感念。”
曹太后笑問:“大哥兒這性子,你看像誰?”
張茂則猶豫很久,低聲道:“大王天質早茂,聰明英睿,老奴不敢妄議。”
曹太后搖頭笑道:“你莫非是看出來不敢說?大哥兒這性子,仁德寬厚,十分像先帝,但固執執拗,又像極了官家。至於這熱情與痴心,卻是跟我朝歷代帝王都不像。”
張茂則笑道:“大王還年輕,假以時日,性子自然會更加圓融。”
曹太后嘆道:“人的性子是天生的,那裡那麼容易改變。其實這麼多兒孫輩,我最喜歡大哥兒。自然盼著他好。只是有些事情,他不親自經歷些磋磨,是不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