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官員笑道:“何必著急,上次閣下前來,我曾贈予金銀寶物,閣下亦許歸我延邊熟戶,如今時隔半年,閣下為何還不屢約呢?”
那軍官敷衍道:“茲事體大,我還需與種將軍敲定。不過他也有意促成此事,我已經有八分把握了。”
西夏官員冷笑道:“閣下還不知道嗎?種諤誘降嵬名山,如今早已占了綏州,如今閣下說他同意歸還熟戶,難道當我們是瞎子不成?”
那軍官大驚,聲音也變得顫抖:“種將軍做下的事,我實在不知啊。”
那西夏官員大聲喝道:“楊定,你莫欺我夏國無人,上國背棄誓約,占我綏州,誘我民眾,此仇必報,如今就先拿你的項上人頭祭旗。”言畢招呼一聲,殿外湧上無數伏兵,亂刀齊下,早已將楊定斬殺,便是他攜帶的親衛,也無一倖存。
李諒祚從屏風後緩緩而出,撫掌笑道:“卿此計甚好,如今楊定已死,保安軍群龍無首,傳我旨意,令右樞密黨移賞糧、監軍文煥領五萬人馬攻保安軍,對陣時斬首一級,賞銀十兩,計入軍功。”他一臉嫌棄的將楊定等人的屍首踢開,轉身對親衛道:“把他們都抬走,別擱在這裡礙眼。”
屍體雖然抬走,那室內的血腥味卻無論如何揮散不掉。雲娘是第一次見到這麼酷烈的場面,覺得腹中像是翻江倒海一般,竟是抑制不住的嘔吐起來。
李諒祚默默看了她許久,終於嘆息一聲,走上前輕輕扶住她的肩:“不要怕,我讓人點上薰香,氣味一會兒就散了。”
雲娘一把將他推開,冷冷道:“國主覺得這場戲好看嗎?與其受這樣的羞辱,不如一刀殺了我乾淨。”
李諒祚冷笑道:“楊定不過一小人,他這是咎由自取,有何可惜?宋違背誓約,屢次挑釁,此仇不報,我就不是党項男兒!”
雲娘朗聲道:“明明是夏國窺我神器,連年擄掠,民眾苦不堪言,早就盼望重歸漢土。如今陛下素有大志,奮然欲雪祖宗敗兵之恥,我勸國主還是識相一些,莫要自尋其辱。”
李諒祚陡然提高了聲音:“娘子終於吐露心聲了,你早就對他有意是不是。你可知道,宋廷那些文弱書生們,早就上書指責種諤擅自興兵,招惹是非,主張早日放棄綏州。而你的那位陛下,已經將種諤下吏部治罪。宋既無強將,又無能臣,就憑那些無用的冗兵,想要一雪前恥,豈不是痴人說夢。”